我也被他說得挺不好意思,自從和小謝分別以來,我腦子里一直在計劃著對付二黑,想想上一次在天重療傷,小謝對我里里外外地無微不至的照顧,真覺得愧對他了。
好在有二哥給我打圓場,二老虎對小謝說:“他回到家就讓他爸爸給嚴管了,他爸爸平常都不上班了,就在家盯著他。
再說了,從他家來咱這一趟也不近,你就別怪他了。”
正說著話,寶杰也趕到了,李斌叫寶杰和亮子開車出去買酒買菜。
小謝和小石榴為我拾掇床鋪,找換洗的衣服。
小謝想帶我去他們廠的澡堂子洗個澡,卻讓二哥給制止了,怕在公共澡堂子洗澡讓別人看見傷口,二哥告訴小謝:“洗澡不著急,等會兒再說,等咱喝完酒,他們都走了,你去拿車間的大不銹鋼槽子,給他弄點兒熱水,在宿舍里簡單洗洗得了,還得當心別把傷口弄感染了。”
對我來說,這一頓酒絕對是及時雨。
由于傷口的感染,左前胸和左胳膊已經紅腫一片,連脖子都扯得一起腫起來了,“騰騰”
地跳著疼。
我強忍著,盡量不在臉上帶出來痛苦的表情,只是因為還在發燒,多少有點打蔫兒。
我那天足足喝了不下七八兩直沽高粱,喝得我天旋地轉,只求傷口的痛感能夠麻木一些。
待我再一次從疼痛感中醒來,已經是轉天上午了。
二哥和小謝去車間上班,屋子里除了小石榴和寶杰,另有一位讓我意想不到——李斌也留了下來。
李斌在寶杰他們幾個人當中是說了算的角色,一般像這種事情他不會出頭,更何況還在天重留了一宿來陪我。
如果不是他后來對我說了一番話,我可能還真會有點兒受寵若驚的感覺。
小石榴見我醒了,趕緊端來洗臉水,擰出一條熱毛巾,讓我擦把臉再刷刷牙。
李斌在一邊看著我們說:“這小石榴絕對是你合格的跟包兒,對你照顧得太周到了,我身邊怎么就沒這么一位呢?一個個的都比我架子還大呢!”
我打心里不愛聽他這句話,這不是給我和小石榴中間搭須子、架秧子嗎?小石榴和我那是一種多年默契形成的關系,我和小石榴是不分你我的。
不知道李斌這一句話是有心還是無意,叫我和小石榴都挺反感,可又不能掛在臉上帶出來,干脆沒接他這個茬兒。
李斌略顯尷尬,給我點了一根煙,然后在我對面坐下。
我的直覺似乎意識到了來者不善,抽了口煙低下頭沒吭聲。
李斌抽著煙吐出一溜煙圈,用他一貫傲慢的語氣說道:“墨斗,怎么說咱們也是同學,又在一個家門口子住啊,你和二黑這場事兒,你知道你跑了之后是個什么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