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眼中露出怯意,馬濤又道:“如果沒有別人上前了,那哥兒幾個,我這只手怎么說?”
賈老四急忙答道:“兄弟,沒說的,沒說的,既然你腰那么硬,在場的也沒慫人,都佩服你這樣的,你老哥我是勤儉橋賈老四,弟弟你也甭客氣,有什么想法你盡管說,你老哥我給你托屜,三防院先看傷,日后我必有一份心意奉上,從今往后,紅橋一帶你就常來常往,絕對是一路的綠燈,再有敢擋道的,老弟你提一句我賈老四肯定管用,倒是以后你老哥我哪天叨擾到了城里,還望兄弟你不記前仇,至少也不會鑿補你老哥哥吧?”
馬濤歪著腦袋一笑:“來日方長,我就高攀了,喊您一聲四哥,四哥您看我今兒個是怎么個走法兒?是橫著走,還是豎著走?”
賈老四立馬給了馬濤答復:“兄弟,一聽你這話,你就是道兒上的人,還怎么走?這要是擱以前,你哥哥我八抬大轎抬你走,現在不然了,咱沒有八抬大轎了,但你老哥我也不會虧了你!”
賈老四扭頭招呼一聲:“金強!把你的車開來,先把我兄弟拉醫院去。”
又轉著圈跟他那些兄弟們說:“哥兒幾個給讓開一條大道,我城里的老兄弟今兒個在咱這掛彩兒了,真心的沒瓢,夠杠兒,你們哥兒幾個誰也別往后靠,有一位是一位,都掏錢給我兄弟看傷去,再有什么場面上的事兒我另外再告訴你們,甭你媽干瞪眼兒了,掏錢吧!”
說完自己先把兜里的錢全掏了出來,眾人也紛紛解囊湊錢。
不消片刻,金強開來了一輛上海牌轎車,賈老四親自給馬濤開了車門,倆人一前一后上了車,去到三防院,該怎么看傷怎么看傷。
自此之后,馬濤便在紅橋丁字沽一帶有了自己的一片勢力,這可是他單槍匹馬打拼出來的。
接下來咱再說一說,馬濤從三條石一路殺至河北西下洼,在紅橋與河北兩區交界留下的傳奇!
當年在北大關一帶,幾乎每條河上都有一種現象——河兩岸的小孩相互叫號尋釁,隔著河互扔磚頭,或者隔岸叫罵。
夏天的時候都去河里游泳,河岸這邊的游到河岸那邊不要緊,你可千萬別上岸嘚瑟去,嘚瑟的后果必定是讓河對面的一通狠揍。
要么就是對岸知道你不是他們這邊的,不等你游到岸邊上,早已一陣磚頭瓦片石頭子兒膠泥瓣兒把你砸回去了。
但這只是調皮搗蛋的小孩子之間無傷大雅的游戲,天邊飄來五個字——那都不叫事,稍微明白一點事理的家大人也不會因為這個翻臉。
可還就有那么一個混不吝的貨,為了小孩之間的玩耍打鬧護犢子,從而引發了一場沖突,惹禍的那個混蛋家長叫“老古董”。
按咱老天津衛的方言講,這“古”念二聲,“董”念輕聲。
老古董住在河北大街好像叫“葷油鋪胡同”,他家里的條件不太好,老爹過去沒有正式營生,打八岔干雜活兒,倒騰各種新舊雜貨,他老娘是縫窮的,自備針線在家門口給人家縫補舊衣裳。
老古董二十多歲時父母雙雙過世,到年過四十,才煩門托撬找了一位滄州農業戶口的女人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