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昭容忽然想起什么,從腰間取下錦囊,打開“水囊打開。”
侍從們立刻從背上取下水囊,扒開塞子遞到崔昭容面前。
崔昭容拔開瓷瓶塞子,往侍從們水囊里各滴了一點那瓶中液體,而后緩緩道:“遇到瘟疫者,取水兌些進去。若此法無用,速速離村。”
不管怎么樣,在沒有找到神醫之前,死馬當活馬醫吧。
侍從們知道這廝姜虞給的凈化水,對于這位圣人的話語他們是無比信任的,當即頷首應下分散開來。
崔昭容翻身上馬,向周齊邊境的賤民村奔去。
賤民村是窮人和奴隸的聚集地,他們沒有國籍,也沒有田地——他們喝著最骯臟的污水,吃著最最下等的黍米。
這些人在這里的一致目的,就是等死。
崔昭容到的時候,看到那些百姓絕望的眼神,心頭不忍,正要說些什么,幾個村民忽然往村口這邊跑來。
“快快快,有一批感染了瘟疫要死掉的人,快點將他們拿去燒掉!”
一輛載著一堆人的板車被一個身穿斗笠,看著瘦骨嶙峋的人奮力推過來。
幾個村民立刻上前,幫著推到火坑旁邊。
路過一個小坡的時候,邊上那黑漆漆的人頓了一下,直接從車上摔下來。
崔昭容清楚地聽見他的痛呼。
還沒氣絕。
“且慢!”見村民舉著火把要扔到那人身上,崔昭容心頭一跳,頓時出口制止。
村民們看到崔昭容一身錦衣,氣度不凡,當即曉得這姑娘定是上流人士。他們面面相覷之后,唯唯諾諾地撤了火把往后退去。
“姑娘啊,這人感染了瘟疫,再不燒我們這兒都要有瘟疫了。”一位老人家好心出口提醒走向那人的崔昭容。
“我有一法,不知可否解開瘟疫,且叫我一試。”崔昭容將凈化水倒在自己的水囊中,喝了一口之后,蹲下身子扒開那人的嘴,小心翼翼給他灌了下去。
這人面上黝黑,一看就知道吃了不少泥土。
崔昭容取出一方巾帕為他擦干凈,看到這張正在快速退燒的臉的時候,目光微微一頓。
怎么有點……像狗蛋哥?
她還真猜對了,這就是宇文邕。
宇文邕此番前來齊國,也是為了尋找邊境神醫。
但是神醫沒找到,趕上了瘟疫爆發,這倒霉蛋兒很不幸被貧民傳染,暈過去之后,就被賤民村的人暈倒了村落里。
宇文邕以為自己要死在這場瘟疫了,結果在他最最難受的時候,他感受到有一道甘露滑過他的喉嚨——這種感覺很奇妙,一下子讓他像在火里灼燒的體溫降了下來。
“阿容?”宇文邕睜眼,看到崔昭容之后,目光微微一頓,試探地小心開口詢問。
“是我,狗蛋哥。”崔昭容微微一笑,“許久不見,狗蛋哥比當年更加俊俏了。”
但現在不是敘舊情的時候。
見到凈化水有效,崔昭容立刻讓看得目瞪口呆的村民去挑來附近的河水,將凈化水兌在里面,喂給了每一個得了瘟疫的百姓。
奇跡發生了!
那些奄奄一息的人,在喝下兌了凈化水的河水之后,只是不出須臾,就紛紛退了燒,甚至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就連宇文邕也看得懵逼了。
這……這藥水是神仙水吧,就這么一點,一勾兌,居然……
解開了瘟疫?!
離譜的事情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不過話說回來,這東西可以解開瘟疫,可不可以解毒呢?
宇文邕目光一動。
在村民們百般感激的時候,那些侍從也很快傳來了好消息。
凈化水起效果了,而且以讓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壓住了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