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麥倫，20歲，帝大留學生，兼職開出租。”
“開出租？”煙嗓男若無其事地問：“留學生每周打工時長不得超過20個小時，你有嚴格遵守這一規定嗎？”
“這……”王麥倫發現對方的問題比眼神還犀利，“有……”
煙嗓男并沒有就打工時長的問題繼續追問，而是話鋒一轉，突然問了句：“人是你開車撞死的？”
“啊？我開車？不是！不是我！”
王麥倫驚了，想要辯解，卻發現這件事的復雜程度有些超出自己的表達能力之外。
最重要的是，他必須要想清楚，在外人面前，究竟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比如說，關于莉莉絲，但凡說漏哪怕一個字，身邊這些人就會像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鯊，齊刷刷地撲向自己。
正當他陷入困境之中，奧斯卡走了過來，主動為他解圍：“重案組組長，托比·羅伊斯先生，咱們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好像也鬧出了人命。”
羅伊斯輕輕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冷冷地回應道：“是的，奧斯卡副局長，那是一年四個月前的湖畔謀殺案現場。”
奧斯卡不由得有些感慨：“還真是死亡令我們相遇啊。”
“副局長，我現在正在辦案，敘舊的話請放在晚些時候再說，盡管咱們之間并沒有什么交情。”
聽他這么說，奧斯卡不禁啞然失笑，“還是那么耿直和不近人情啊。”
“如果有冒犯到你的話，還請見諒。”
“并沒有。”奧斯卡突然發現，自己對于這位不巴結、不逢迎，一門心思只知道破案的重案組組長，似乎不像之前那么討厭了。
“事實上，我并不是來敘舊的，關于這起看似交通事故的案件，我作為參與者，有必要讓你知道其中的復雜性。”
羅伊斯看著他，目光中有期待，更多的則是疑惑。
奧斯卡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又找來金龐貝等人作為證人，現場錄了口供。
“死者約翰·麥康納襲擊調查局騎士團成員未遂，最終死于正當防衛，這就是副局長給出的結論？”羅伊斯對于這樣結果顯然持有懷疑態度。
面對質疑和即將到來的喋喋不休的追問，奧斯卡完全可以給羅伊斯的大boss，即首都警察廳廳長，同時也是他的姑父打一通電話，一勞永逸地甩掉這個麻煩。
但他最終還是否定了這個想法，主動提議說：“如果有任何異議的話，可以調出停車場的監控錄像作為證據。”
“正有此意。”
車輛管理局的負責人從沒見這么多大人物同時出現在他的地盤，連忙跑前跑后，全力配合他們的工作，還親自煮了咖啡。
監控室內，羅伊斯盯著顯示屏，幾乎沒有眨眼，絕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當他看到王麥倫在停車場里閃轉騰挪，僅憑幾張符紙就能人前顯圣的時候，羅伊斯終于明白了奧斯卡口中的“復雜性”究竟指的是什么。
“還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留學生。”
當著眾人的面，羅伊斯毫不避諱地說出內心的想法。
被奧斯卡強行拉過來的王麥倫，只能用喝咖啡來掩飾尷尬。對于這樣的評價，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冤枉。
羅伊斯看著他，接著說：“雖然不至于坐牢，但由于涉嫌刑事案件，依照法律規定，你的留學簽證肯定是保不住了。我建議你早做準備，等航班恢復后立刻回國。”
“啊？”王麥倫驚了，手里的咖啡全都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