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正欲說話,窗外的風雨卻忽然停了。
——十分突兀的戛然而止。
于是,他的后背一涼,仿佛某種龐然大物窺視著。
而后一陣異常清晰的腳步在房外響起。
林奇與鐘離雪清澈的眸子對視,但她的眼光毫不在意,沒有任何回避的意思。
沒有猶豫的,他趕緊將薄毯蓋在她頭之上,而他躺在外側臥。
鐘離雪身材纖細,只要不用靈識探查倒是看不出里面有人來。
而林奇緊緊壓實毯子,唯恐露出一角出來。
此刻鐘離雪本想冷然出聲,但身前男子的灼熱氣息撲面而來讓她身子頓時軟了下去,如同小貓咪一般縮在他的背后。
以前她只喜愛畫畫,后來被林奇打開心扉,那時的少年有想過兩人成為夫妻之后的生活是怎樣。可是之后她拿上了青鋒,這樣的想法便再沒有過。
但如今的場景不正是曾經的少女日思夜想的嗎?
于是,仿佛排練過千百遍,她柔弱冰冷的小手環上了林奇的腰間,只是有著半分顫抖,詮釋著內心的慌亂。
——薄毯之下的臉燙的發紅。
林奇:!!!
阿雪你可別亂來,現在可不是熱兵器的時候啊……
他的內心在祈求著。
幾乎與此同時,屋外響起敲門聲,隨后那人不顧屋內人的同意便這樣走了進來。
入殿的第一刻,林奇就將視線落在了來人身上。
“師姐?”
安婉神情淡漠,緩步走到床邊,鼻翼微動,這才淡淡道:“雖你身上有傷,也不至于需要織物御寒,你裹得這般嚴實為何?”
還能為啥?
怕被捉奸在床唄,但是在師姐面前好像無須這般?
只是林奇思考片刻放棄了將阿雪暴露出來的想法。
他訕訕笑了笑,轉移話題問道:“師姐,你可知那眾生之門與鑰匙的事?”
而安婉對于他的問題耳若不聞,語氣帶著從未有過的寒意:“你可知當年我為何要救下你?”
當然是世界線與劇情的推動下……
林奇雖然疑惑師姐為何問這個,但嘴上卻打趣道:“看我可憐?”
“——只因我們是同類人。”
同樣的孤獨,同樣的不被人理解。
她生來不詳遭家人遺棄,只是奈何她的天賦遠超所有人,未讓她蒙塵一生。
縱然她超然世外,不在乎禮法,不拘于規則,眼中永遠淡漠,仿佛沒有情緒的精致人偶。
只是,這樣的她,依舊內心隱隱渴望著一份陪伴,也只有他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林奇神情有些恍惚,似發現師姐也有柔弱的一面。
即使他老是嫌棄師姐坑他,但對于師姐他一直抱著亦師亦友的態度。
而他們也正如師姐所說是同類人。
師姐與周圍格格不入,而他永遠是反派,干的都是壞事,身邊注定沒有朋友,結局注定悲慘。
就像寒冬臘月天的野獸只有相遇才能取暖,所以師姐經常所說的野獸不僅指他也指自己。
只是師姐能趕緊走嗎?
他感覺身后的阿雪有點不對勁啊!
——那雙手有點……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