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篷外,擺渡人撐起竹竿,小船慢悠悠向著天際如同一條線的對岸渡去。
他一手拿出酒壺獨飲,在這霧氣彌漫的寒江之上只剩下黑色的孤影,說不出的蕭瑟之感。
而船內,在眾女面前,饒是蘇白桃的臉皮也吃不消。
于是,她溫柔的將林奇扶起,甚至還貼心的替他拍去白袍上的灰塵,像是賢惠的妻子。
但塵埃倒沒有,狐貍的白毛卻滿天飛。
而林奇臉沉如墨,到現在那雙手還在不安分揩他油。
這白桃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沒有人能壓壓她嗎?
“師兄,你們…這是?”
寧詩雨遲疑問道,目光看向蘇白桃幾欲噴火,只是很好被她隱藏起來。
可惡!剛才的姿勢她都沒試過!
“如你所見,師兄正與我探討妖族跟人族的區別。”
蘇白桃將林奇擋在身后,隨之小鳥依偎似的靠在林奇懷里,也顧不得什么前輩風范。
畢竟這女人當著她的面向師兄表白分明是沒把她看在眼里!
寧詩雨氣極,而后瞥見姐姐腰上包扎的白布,計上心頭。
便宜姐姐也不能便宜這只狐貍!
她開口問道:“師兄,姐姐她的傷口遲遲不能愈合,是不是該換藥?”
身旁的寧詩晴聽聞心生詫異,她傷勢在師兄的照拂下愈合極好,但很快反應過來。
妹妹這是與蘇前輩不對付?
于是,她默默不作聲。
換以往,她定會出聲打斷妹妹讓其莫要說謊,而這次她選擇靜觀,算是稍稍違背她的原則。
說到底,這改變還是為林奇而生。
林奇聽聞寧詩雨的話,下意識看向寧詩晴腹部的傷口,他當時可是用的上好的藥。
縱然門內靈氣荒蕪,但以元嬰的體質不應該這樣,難道是落水之后傷口又撕裂開了?
他匆匆上前欲要拆布,只是少女低頭羞澀的那抹風情與稍稍的抵觸讓他一愣。
這倒是他輕佻了,按寧詩晴的性子怎會讓他當眾做出這等事來?
于是,他輕咳出聲,開始將眾人往外驅趕:“師妹有傷需換藥,不如各位回避一下?”
“我不會打擾師兄的,還有女人的身子有甚好看,我又不會偷瞧她。”
蘇白桃斷然不會讓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她又不傻。
但林奇沒給她插科打諢的機會,攬住她柔軟的腰身夾在腋下就往外丟,換來狐貍嗷嗷叫喚。
緊接著是醒來的牧小可,她很自覺的隨著林奇出門,表現的十分乖巧,至少面上如此。
最后輪到寧詩雨,她復雜的看向姐姐與師兄,隨后掀開船篷的簾幔出去。
沒事,不哭。
大敵當前,這只是權宜之計!
有姐姐一口吃的,難不成她還不能喝口湯?
她這樣安慰自己,但好……心酸。
姐姐那種榆木疙瘩應不會對師兄做什么吧?
………………
比之外觀的破朽古樸,船內無疑布置極佳,地也寬敞,倒像一處雅間。
林奇幾經確認外面的狐貍不會搗亂之后,放下心來對著寧詩晴溫聲道:“讓我看看?”
語氣極溫柔,仿佛怕眼前的女孩化了般。
事實上,他的確每每想到寧詩晴那個決絕的背影就會心疼。
與喜愛打鬧說話的蘇白桃寧詩雨相比,寧詩晴簡直和她們不在一個世界。
她悄無聲息,仿佛周遭的一切嘈雜都與其無關,她沒有她們的活潑,這反而造就她的斯文恬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