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祁童終于將宿舍的東西收拾完了,渾身上下酸痛無力。轟的一聲倒在床上。閉上了眼,享受這一刻的舒適。可腦海里竟然浮現的是,剛剛那副欠打的面龐。少年在陽光下的面龐格外吸引人,她承認,段語成確實好看。是一種溫柔的,和他媽媽一樣由內而外的舒適感。那句極其欠揍的話語卻又是從他嘴里說出的,祁童暗暗罵了句。
表里不一。
“臟,別睡。去教室報道。”祁城一把拉起祁童。順手把她的書包拿起。祁童的書包是宋麗娟給她新買的,米白色打底,鋪滿了許多淡粉色的小碎花,很好看。很適合祁童。一點也不落伍。
“哦。”祁童嘟囔著。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宿舍。
在宿舍逗留的時間太長了,教學樓里早已人來人往,兩旁的走廊上都擠滿了猶豫不舍的家長。突如其來的分別感,讓祁童的有些心里怪怪的。她從小就沒有離開過父母身旁,她很依賴祁城和宋麗娟。宋麗娟也常常說她是個“跟屁蟲”。她也很樂意當個無憂無慮的“跟屁蟲”。思緒一會就被人流抓回來了。她先開口:
“爸,就送到這吧。我自己上去就好了。”
一會再分別,她會更難受的。
祁城卻義正嚴辭:“不行,我答應你媽媽要送你到教室的。來,爸爸帶你上去。”
哪知祁童一個大步,上前搶過書包。強忍著梗咽聲:“我不是小孩子啦,爸爸。”
祁童走的很快,生怕祁城會追上來。長痛不如短痛,遲早都是要分別的,她是這樣想的。眼里卻早已充滿了水汽,兩邊的臉頰也紅撲撲的。猛的間,祁童的書包被人奪了過去。祁童驚慌轉身,卻不見一個人影。再轉過頭時,面前的人,提著她的書包,大步向前,頭也沒回。
是段語成。
“你,你干嘛。還給我。”
祁童情緒一上來,就憋不住小臉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哭的。粉嘟嘟的臉上,那雙微紅的杏眼帶紅了眼角。段語成有些茫然。
“打住。是叔叔叫我送你的。”
祁童順著段語成的視線看去,祁城大揮著手,笑臉盈盈地做了個電話的手勢放在耳邊,嘴形說著:“打電話。”
祁童知道自己要憋不住了,朝祁城點了點頭,也揮了揮手,轉頭上樓了。
祁童走的飛快,連段語成都沒有追上。到二樓時,段語成追上一言不發的祁童。擋在她前面。祁童險些撞到他。是段語成先開的口。
“前面就是三班,這里是洗手間。”
祁童沒說話,點了點頭。
段語成把書包還給她,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包黑色的潔柔紙巾,扔到祁童手里。
“別丟人了,哭包。”
“我才沒有……”祁童正想反駁,可帶有哭腔的聲音沒有一點殺傷力。
突然間,段語成湊的近了些,不知道往她褲袋里塞了什么。轉身就走。
“走了。”他說。
祁童望著鏡子上還有些微紅的眼角,比剛剛好多了。她拿出紙巾擦掉臉上的水珠,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褲袋。
是一顆糖,椰子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