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正在和人說話,心神合一。而面前那人,又是他需要全神貫注對待之人,分不得一點心。
“內子失儀,讓大人笑話了。”
瞧這口氣,這是已經就白天主街之上發生的的事情寒暄完了。
樓頂上一片瓦礫豁出了一處,一只圓溜溜的眼睛正悄然x出現在了那處空洞之中。
內子失儀,看來說的是自己。
馬如珠眉頭一皺。自己哪里失儀了?方才主街之上他不是還覺得自己表現良好嗎?
“城主這聲內子,似乎叫得早了些。”說話的中年男子衣著考究,雖是一身直裾長袍常服式樣,但是衣料卻是貴氣的絲綢。一撇小胡子,將嚴峻緊繃的五官襯得幾分滑稽,但擋不住一身不怒自威的霸氣,又隱隱令人覺得敬畏。
這人說了話,雖不見獨孤心月回答,倒是絲毫不介意,反而接著說道。
“城主前些日子稱重病在床,恰逢天上城中秋月,圣上便著本宮前來相助城主一二。可城主既是病重,這些日子便又要娶妻。不會是病入膏肓藥石無靈需要沖喜吧?且本官略略一看,那女子實乃無鹽之女,城主即便是要沖喜,也大可找那些傾國傾城的美女,何必如此作踐自己娶一個又胖又丑的丑婦呢?城主此舉未免兒戲,不免讓本官猜測是為了和圣上置氣才是啊.......”
這話前面夾槍帶棒十分陰陽怪氣,后面聽著卻是有著幾分曖昧似的。
馬如珠聽著那人說自己無鹽之女,還又丑又胖,自然是滿不樂意,極想跳下去將那人拳拳打死。可不滿意歸不滿意,她是知道打草驚蛇,萬萬不可沖動的道理的。她壓下心中火氣,心思卻是抓到了重點之上。她最近心思轉得飛快,心中瞬間有了一個大膽且荒唐的猜測。
獨孤心月臉上沒什么表情,一張俊臉冷的幾乎能冒寒氣。“在下敬佩孤然大人有話直說,心無雜念的性子。但是孤然大人此話卻是錯了。”
心無雜念,有話直說。這是暗罵自己沒腦子,說話不經大腦呢!豎子!會咬文嚼字的好了不起?真當自己武將出身聽不出來不成?
獨孤心月看不到孤然豪的表情,但是卻聽得見他鼻間呼哧呼哧加重的喘氣。“內子為妻,娶妻取賢,納妾納顏。內子性子,正是在下所喜的。在下斷然不會以貌取人,那般膚淺。”
看看!看看!多會說話,這嘴多甜!馬如珠心中大喜,忍不住直想給獨孤心月豎大拇指。自己說的沒錯,他雖然瞎,但是是真有眼光,慧眼如炬啊!
獨孤心月話拿捏的有分寸,然孤然豪也不是來這里和獨孤心月爭論那個胖子長相來的,說得過多,倒顯得長舌婦一樣。他飲盡面前的香茗,卻是哈哈兩聲笑了。
“那本官問你,這京城之邀,城主是去,還是不去啊?”
眼底危險,如同惡狼看到小羊羔一般驀現。
前些日子為了來試探自己病情,派出了十一個暗衛。今日知道自己即將娶妻,親自登門造訪,目的無非都是逼自己一把。
獨孤心月唇邊浮出點點冷笑。“待在下成了親,偕同夫人一起上京,面見圣上。”
馬如珠額上一滴冷汗已滑落腮畔,她突然明白了獨孤心月為什么要讓自己和他成親,為的是,讓自己成為他和皇帝之間的沙包呀!
孤然豪得到了最為滿意的答案,他長笑一聲,將衣袖豪爽一振。“如此,城主成親之日,本宮定然備上厚禮前來相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