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們根本就不會中，因為他們的語言和病毒的語言是兩種不同的計算機語言。”JJ透露，“E生代都是莫倩妮的杰作，他們體內用后即焚的‘幽靈程序’也是她的獨創。”
聞言，1527默默地呆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左右他心神的往事，轉而，他用一個笑化解了心頭的苦楚，溫柔地問：“那么，我們接下來要朝哪里走呢？”
誰知，1527這么溫溫柔柔的一問，倒是把JJ難住了，他只能草率地隨手一指前方，道：“就往那里走吧，只要接近北極新民居就會有再造科技的內部通信網絡，到時候我肯定會發現的。”
“其實，如果你知道大致方位的話，只需要一根木頭，我們就可以判斷朝哪里走了。”1527溫聲道。
“這我當然知道。”JJ聽上去似乎被冒犯了一樣，“然老師在機器人學院教過我的，我哪能忘呢？”
就在兩人說話間，半空中出現了無數個火球，就像是小行星墜落一般，1527調整自己的視距，看清了那些火球竟是人類的宇宙空間站。
火球飛速向下墜落，但降至半空時，卻驟然向反方向飛濺，隨著飛濺的火光逐漸濃烈，一個透明的半球形龐大建筑的輪廓被勾勒了出來。
“就是那兒！”JJ指著那個建筑說，“我們走！”
6
1527跟在JJ身后，在冰雪世界里一路向那個建筑狂奔。因為沒有GPS系統也沒有通訊系統，所以一切利用納米機器人實現的科學魔法，此時此刻，都化為了烏有，兩人只能徒步前往綿延雪山外的北極新民居。
JJ一邊向前跑，還一邊十分惡劣地投屏播映他剛剛從1527那里獲取的關于1527的全部回憶。
“那個，JJ啊，你能不能不要當著我的面，這樣看啊？”1527好意勸道，“這些年，我沒能做成什么光彩的事。”
豈止不光彩，1527心道，是有太多痛苦，就連回憶起來都讓人感到害怕。
1527是一個機器人，他每一天的經歷、每一次被激起的程序情緒都實實在在、分毫不差地儲藏在他的記憶儲存器里。
“我不許你這么說自己！”JJ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時，幾乎黑了臉。
1527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氣，不敢再多說一句了。
JJ低著頭，雙手攥拳，咬牙道：“發生這一切的原因都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她們！但那些人，那些你苦難的源頭，現在就在北極新民居里！我卻沒辦法下一秒就殺到她們那里？！”說罷，他猛踢了幾腳地上的雪，加速跑向北極新民居的方向。
1527跟在他身后，全盤回顧著自己的苦難的源頭。
這一切苦難是如何開始的呢？
對，就是那天，沒錯，就是那天。
7
那天，1527醒來了。
那個時候，李峰還活著，初入電競直播行業，莫倩妮剛剛進入再造科技，李夏楠還有一雙父母和一個完整的家。
那天，1527醒來后，覺得很奇怪，自己平時從來都不會在這個時刻進入睡眠模式，或者說，他從進到這個家之后就從未在睡眠模式中停留如此之久。
他想起來夏楠去輝輝家過周末了，同時，他檢測到自己的身邊躺著一個人，而自己身處的是李峰的電競主題的房間，但是自己是怎么到這里來的呢？
陡然間，1527想起來了，而且越想越害怕。
不，這不可能是真的。
1527意識到自己身上的納米服不見了，臉上、頭發里、身上還殘留著一些DNA分子片段——這些DNA分子片段是…….是主人的…….
就在1527心里惶惑難安至極之時，李峰房間的門被打開了——莫倩妮正站在房間外，臉上本有的笑意驟然消逝，轉為滿臉驚愕。
她的尖叫聲吵醒了李峰，李峰猛地起身，看到自己床鋪上一片狼藉，慌忙向莫倩妮解釋：“妮妮，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