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吃飯何方海突然出現在任家說的那些話開始,就已經是任景西在布局了。
他故意沒有急著開車離開,就是想讓她聽到何方海出來時對楊酈瓊說的那些話,讓她知道錄音的存在。
甚至楊酈瓊讓她去任家那次,她偷偷去了二樓書房任景西也已經知道了,所以才有今天的一切,任景西一直在試探她而已。
“那你想怎么做?”任景西問著她,聲音沉到了谷?壓抑的令人無法喘息。
“自然是殺人償命,讓法律來定奪。”她回著,聲音沒有絲毫的膽怯。
這是她從一開始就做下來的決定,到了如令更不可能有任何的改變。
“我之所以會回國,就是因為知道了當年的車禍事有蹊蹺,所以我從來沒有停止調查這件事情。”程安緩緩道來,把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都一一攤開,不再有任何的隱瞞。
“當我找到當年事故現場的警察后,我就確定我父親的死是人為,回來后的就去找了程敏榮。”
程安看向任景西,他緊繃的頜角和嘴唇讓她心里一顫,越發的不忍起來。
但是斷,就要斷得干凈。
“程敏榮告訴我她收了任何兩家的封口費,不要再調查當年禍的真相。”
“所以我后來才會故意去了任家,說了些話刺激了楊酈瓊,后來何方海和她在書房講話被我偷聽到。”
“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是因為楊酈瓊和何方海對你父親的車子動了手腳,才會撞上我父親的車子,他才會意外身亡!”程安說到這有些激動起來,她紅的眼角眼里有霧氣升起。
“你們讓我父親一直背負著罵名,說他是殺人兇手,而他才是最無辜被你們拉下水的人!”
“因為你們的自私和虛榮心,害死了我父親,也毀了我的家庭。”她的淚水隨著眼角滾滾落下,同時也刺痛了任景西的心。
他的眉頭狠狠的擰在一起,他輕喘了下聲音有些壓抑:“你真的是這么以為的?”
“當然!”程安質問著他:“證據就擺在這里,你還要狡辯嗎?”
任景西看了她許久輕輕搖了搖頭,眼里閃過痛楚:“程安,你還愛我嗎?”
他的聲音像是被突然扯斷的帛布,沙啞的刺耳更是讓她的心一瞬之間被狠狠的揪了起來。
“你回國之后還愛我嗎?”任景西問著她模樣有些卑微,他甚至往前走了半步手攥住她的肩膀,深深的扣住她。
程安的身子輕輕的顫抖著,眼里頓時蓄滿了淚水,腦袋里一直緊繃的弦還在不停的拉緊再拉緊。
“我和你結婚,就是為了拿到證據,為了讓楊酈瓊崩潰,讓何方海沒有辦法再和任家聯姻。”程安避重就輕,可每一句話都如斧鑿一般重重擊向他。
任景西的身子顫了顫,可手上的力氣卻是一點沒松,甚至更用力了些,好似怕一松手她就會像斷了線的風箏飛上天空再也抓不住。
“那我不問從前,只問現在。”他的呼吸都是沉重的,聲音有些顫抖的一字一字的問著她:“和我結婚之后,你有想過要和我永遠在一起嗎?”
“哪怕,只有一瞬。”
屋里安靜的除了時鐘的嘀嗒聲再也聽不到其他,兩人靜止一般看著彼此,過去的一切仿佛水中花鏡中月,明明真實卻又觸不得碰不到。
秒鐘轉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過了有多久,終于程安輕輕的喘吸了下,她垂下眼眸遮蓋住所有的情緒。
“任景西,我們離婚吧。”
她感覺到任景西的手慢慢變得無力,最終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