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口雜,萬一傳了出去,對任家傷害太大。
“老夫人,我先帶您休息吧,少爺不會有事的。”徐姨畢竟是工作多年的老人,眼力見還是有的。
楊酈瓊恍惚間被扶了下去,而程安身子一晃幾乎也快撐不住,臉色慘白如紙仿佛輕輕一吹就會倒下去。
“小安。”任紹揚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她,握到她掌心的血狠狠的擰了下眉頭:“你這不是在胡鬧嗎!”
程安知道他的意思,固執的就是不肯動,氣得任紹揚幾乎要把她扛起來走,最后卻還是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程安,如果你的命都沒有了,你過去所做的一切都白廢了。”他頓了頓目光幽深的看了眼手術室:“我小叔所做的一切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眼神閃動有些恍惚,像虛脫了一般無聲站立著。
任紹揚輕嘆著面色沉重,拉住她的胳膊往清創室走去。
做了縫合處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不少。
等片子結果的縫隙程安雙手埋住頭一聲不吭,任紹揚靠著墻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在來的路上事情的經過他大概也已經知曉了。
何方海劫持了她威脅任景西,此時的任景西正因車禍在手術室里搶救,程安捅了何方海致他昏迷剛剛才做完手術轉到病房。
至于程安這個傻子,頂著脖子的刀痕,胳膊的刺傷以及和何方海搏斗時手掌的刃傷,愣是從入院到現在的幾個小時里一直坐在手術室門口。
若不要在救護車上做了簡單的處理,她現在還能不能坐在這都是個問題。
任紹揚嘆了口氣責備著:“我知道你擔心他,可你現在什么也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安心,讓他知道你是平安的。”
程安沉默著沒有說話,久到好似沒有聽到任紹揚說話。
過了許久她才輕聲開口,低眉垂首的問著:“我是不是做錯了。”
“什么?”任紹揚愣了下輕聲反問著,見她慢慢的抬起頭,一雙紅腫滿含淚水的眼睛看著他。
“從我一開始決定要嫁給他拿證據的時候……不,從我覺得他不愛我的時候我就錯了。”
任紹揚抿著嘴角,目光深沉的看著她。
“我以為我父親的死是楊酈瓊一手造成的,何方海不過是幫兇。”
“可事實好像根本就不是這樣。”
“我以為,我父親是善良的是無辜的,可是……可是我父親卻收了何方海的錢……”
“我好像全部都做錯了……”
她用雙手捂住眼睛,淚水又將她的紗布浸濕,浸到傷口時的刺痛卻又是那么微不足道,完全抵不過她心里萬分之一的疼痛。
“我在被何方海劫持之前去了警察局報案。”
任紹揚身子一怔,有些許的震驚。
“我將我父親當年車禍證據都交了上去。”她說著慢慢垂下了手,渾身無力的靠坐在一旁。
“可是,出門前我猶豫了,我將楊酈瓊的那部分證據,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