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臟亂堆中,這種東西忽然呈現,實在是扎眼得很。
蘇青鸞上前翻開那褻衣褲,衣褲上帶著干涸的血跡,那衣物還有被撕開的痕跡,而最里邊,還有一條碎花圍裙。
蘇青鸞從碎花圍裙上找到了草藥的殘渣,她忽然斷定,“這是文嬛兒的衣物,上面還有殘留的藥渣,錯不了。”
“文嬛兒的這種東西,怎么會在麻子這里?”蕭肅容看得有些許尷尬,這等女子私密的物件怎的忽然呈現,倒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衣服是被撕裂的,衣褲上沾染的應當處子的血,麻子……留著這些東西!”蘇青鸞越說,心中越發的涼了起來,她隱隱還聞到了藥味之外的味道,并不濃重,但卻好辨認,“還有一股子泔水的味道。”
她忽然想起了元寶那瘋瘋癲癲的模樣,忽然有些可憐那個女子,如果……如果她是被……那樣的話,就可以解釋她為何而瘋了。
“小云雀先前,也曾說過麻子垂涎送藥的文姑娘。”
蕭肅容補了一句,“她是從張趙二人口中得知。”
看到眼前文嬛兒的褻衣褲時,蕭肅容心中也忽然難過了起來,有種喘息不上的錯覺。
從這樁案子走到現在,蕭肅容掌握到的也和蘇青鸞相同。
他說:“如此說來,麻子在文大夫處治病,垂涎文嬛兒已久,恩將仇報并對她做出了獸行之事。張趙二人知道了此時,可能是勒索,可能是威逼,他們想要麻子的金珠,所以在牡丹樓后起了沖突。”
“橫豎文嬛兒被他侮辱導致瘋癲,無人知曉此事,所以對張趙兩人痛下殺手。”蕭肅容說著,又忽然“不”了一句,否了自己先前的話,“或者并非無人知曉此事,文大夫為何失蹤?說不定文大夫也知道女兒被麻子奸污,麻子殺了文大夫!”
要真是如此的話,這麻子當真是個禽獸,死有余辜。
文大夫免費為他就診,竟這般對待。
蘇青鸞聽著蕭肅容串起來的這些線索,卻始終抓著自己剛才的那個問題,“那金珠呢?張趙二人,不像是拿到了金珠的樣子?”
這問題,一下子難道蕭肅容了。
蘇青鸞猶不死心,再度轉頭過去尋找著,卻是在那堆破敗的棉絮之中,藏著一個同樣泛黃的紙角。蘇青鸞上前將棉絮里面的那張紙抽來,展開一看,忽然她皺下了眉頭。
“是藥方。”
蕭肅容以為那是什么,“有藥方很正常,他先前不是一直在文大夫那里就醫嗎?”
可蘇青鸞卻說:“完整的藥方。”
先前,在醫館之中找到的藥方,拼拼湊湊,都不是完整的藥方,而此刻,展現在蘇青鸞面前的卻是完完整整,文大夫開給麻子的藥方。
“馬齒筧、丹參,鼠骨燒灰……”蘇青鸞念著藥房上的藥材,與他們之前拿到的藥方并沒有什么兩樣,可到最后,蘇青鸞卻念出了最后那一味藥。
“蛇頭麝!”
她抬起頭來,那原本已然頹敗的目光中,因著這張藥方又綻放神采,她看著蕭肅容,勾唇一笑,說:“對上了,張趙二人家中的麝,就是出自麻子這里,以及……我知道金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