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再鬧下去,勢必驚動父親,勢必鬧大,倘若鐵券有個半丁點閃失,璽府就完蛋了。
蘇青鸞雙手環著胸在門口轉悠,慢慢踱步,此刻有這背后的大靠山,她大有談判的籌碼,不急。
“璽揚陽,是你太笨,還是覺得我沒腦子?”蘇青鸞譏誚不已,“你這周邊布滿了多少人,當我是瞎子?這會我們只要一下湖,保不準連水里都有人在等著要我們命,送我出府,好歹拿出點誠意,這可是你家的命根子,這般糊弄,可不好喲!”
璽揚陽簡直想掐死這個女人,但只能忍。
他萬般委曲求全,只求她能下來,“那你說,該怎么辦,只要不進去,你想怎么撤退就怎么撤退,聽你的。”
蘇青鸞雙眸輕抬,倒也略微認真的思量了起來,“這么著,我先過去,尚有話要問你,小藥留下來守著,以防萬一。”說道,她轉頭朝藥童眨了一眼,又道:“要是你敢妄動,或者敢對我說謊,咱們就魚死網破吧!橫豎我爛命一條,守著義莊也無牽無掛,有你們璽家滿門榮譽陪葬,賺到了。”
“這死女人咯!”璽揚陽低聲嘀咕了一句,但只能推諉,“小孩太熊,那女人又是瘋的,要是控制不住……”
“那算了,我不走了。”蘇青鸞不給他推諉的機會,一轉身雙手負在身后,抬步要踏進亭閣里面去。
“行行行,你說什么都行。”璽揚陽不敢再討價還價,“只要你能保證他們不動,你就是姑奶奶,說的話就是圣旨。”
蘇青鸞得意,看向藥童,以璽揚陽能聽到的聲音吩咐,“小藥聽到了沒有,沒有我吩咐不要帶元寶進去這里面,有鬼哦!”她嚇唬藥童,然后轉身又下了那艘小舟。
即便她體態輕盈,踏上的小舟時仍舊船身輕輕搖曳,她站住定了定身子,輕擺羅裙不沾水,搖曳身子站定了之后,對小藥說:“我去去就來帶你走,記住,但凡他們敢動手就把那塊鐵券毀了。對對,就是那邊那塊鐵瓦。”
她還怕小藥不知道什么是丹書鐵券,特地以簡單的方式指給他看。
“知道了,小蘇你就去吧!”
這死女人,真怕弄不死他們璽家!
但見她乘著波光搖曳而來,即便一身男兒裝束,但那高高束起墨發的發呆在湖面上飄蕩的蹤影,依舊藏不住她的動人之處。
正好于此時蕭肅容被帶過來,一開始聽下人說他的姘頭在璽揚陽手上,蕭肅容還愣了一下,而后反應過來說的是蘇青鸞,心下便著急了。
誰知這趟過來,竟遠遠的見著她搖著小舟從湖心過來的蹤影,頓時有些呆了。
再看她過來的方向,蕭肅容的心也忽然沉吟了下去,難怪此刻璽揚陽這么安分呢,原是蘇青鸞捏住了他的喉嚨命脈。
倒是個聰明的姑娘,只希望她不要把事情鬧太大,璽家的丹書鐵券事關滿門榮耀,蘇青鸞要是弄著有個閃失的話,國公璽青松是真敢要了所有人的命。
璽國公,可不比璽揚陽這種紈绔子弟,他才是真正維系并承襲著璽府滿門榮耀至今的人。
蘇青鸞上了岸,見到蕭肅容時也是一愣,“你也在他手上?”頓時,她忽然反應過來璽揚陽說的姘頭是誰了,指著蕭肅容怪叫了一聲,“你說我跟他……”
蕭肅容抓住了她的手指,近身到她跟前,低沉著聲音說:“全身而退即可,不要鬧太大,不可收拾!”雖說他也在這群紈绔之列,但終歸分得清輕重。
什么事能犯,什么不能犯,他比誰都清楚。
蘇青鸞看了他一眼,從當初去玄音閣找葫蘆僧時候遇到這個男子,他便一直吊兒郎當的模樣,極少極少能見他這般認真。
可惜,蘇青鸞還有事做。
“蚍蜉撼大樹,也未必不可。”她掙開了蕭肅容的手,轉頭對璽揚陽道:“璽揚陽,我可是跟死人打交道的,但凡從我面前過,閻羅小鬼我都不放在心上,今日要是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湖心亭那邊,我也沒打算全身而退。”
這女人,口氣一貫的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