璽揚陽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里走在無邊際的云端上,任憑他放肆呼喊都無人應答,直到腳下一個打滑,他驟然從云端上跌落下去,摔落凡間時,正好掉在了群巒山巔之上,底下的石頭峰穿過他的身體,痛得他大呼出聲來,“肺都要頂穿了……”
這一痛,倒讓他從迷寐中醒了過來。
睜眼時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從軟塌上被踢了下來,受傷的肋條在作痛,“哪個不怕死的……”
“我呀!”蘇青鸞的聲音隨之響起,緊接著是她的腳底板踩在璽揚陽的臉上,用力一碾。
“這里是國公府,你膽敢這樣對我,我定要弄死你。”璽揚陽恨得牙癢癢,這輩子第一次給女人踩在腳底下,這種欺辱他一定加倍要回來。
蘇青鸞忍不住嘖嘖了幾聲,心中害怕之余不忘把腳下的力道加重,“爵爺,別說廢話了,你打我吧,我求你現在就來打死我吧!”說話的同時,她伸腳將他一踢,原本趴著的敗家子,此刻翻了個身躺平在地面上。
極目所望,蘇青鸞坐在軟塌上,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那笑容簡直就讓璽揚陽想將她撕碎。
“蘇青鸞,你到底想做什么?”璽揚陽狠狠的瞪著蘇青鸞,目光如劍,此刻只想將她千刀萬剮,他恨死了這種動彈不得任人宰割的感覺了。
蘇青鸞出手將他衣襟拽起,湊近道:“冤有頭債有主,璽揚陽你平日里胡作非為就算了,治下不嚴惹出了這么大的事,就你這種人死了我們義莊都不收的。”
璽揚陽一聽懵了,“惹什么事了?”
他近來被爹爹束在府中,已經鮮少惹事了。
“文大夫一案因治你而起,你說惹了什么事?”蘇青鸞如此一說,將璽揚陽往地上一扔,起身冷眼看著地上的那兩具白骨,不禁冷哼出聲,“往日里趙嶺和張曉武日日追隨,現在犬園中兩具尸首你怎又不認得了。”
璽揚陽捂著自己的痛處,卻又經不住震驚,“這兩……是他們?”璽揚陽眨巴了幾下嘴,“可這……又與我何干?”
文大夫又不是他命人帶走的,文嬛兒瘋了也不是他的過啊!
“但凡那日你不要從牡丹樓后面經過,但凡那日你別把這兩個畜生留下,便沒有后來的種種,璽揚陽,文大夫是救了你呀,你怎的反倒害了人家?”蘇青鸞的聲音冷冷淡淡的的,很是看不起這個紈绔。
璽揚陽卻一頭霧水,“蘇青鸞,本爵爺敢作敢為,你把話說清楚!”
“不錯,把話說清楚,我兒是生性頑劣,可國公府的名聲污不得。”緊隨而至的是一道洪亮渾厚的聲音從園外傳來,“此案近來傳得沸沸揚揚,若是胡亂扣在國公府的頭上,小娃娃,你吃不起!”
蘇青鸞錯愕回首看去,卻見一群護衛抽刀圍之上來,將園中所有人團團圍住。
璽青松威嚴無邊,就是站在那里亦是不怒自威,渾厚的身形穩如泰山,全然與璽揚陽這等浪蕩形骸不一樣,真想不到嘉木如此卻發了惡枝。
如此虎父卻生了這等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