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從沒想到,自己新傷未愈又被村民們狠打了一遭,回去后也不救治,一時沒挺過去竟也死了。我給麻子開過棺木,驗過尸身,打斷的肋骨穿破了心脈而死。”蘇青鸞說這話的時候,故意將目光瞟向了璽揚陽那邊去。
這里,也有個肋骨被人打斷的。
璽揚陽看到蘇青鸞那欠揍的目光時,恨不得能抽出自己的肋骨捅死她,看著爹爹在旁,咬了咬牙,算了,整死她有的是機會。
蘇青鸞得意的抽回目光,回望璽青松的時候正好目光掃過旁邊的蕭九,從剛才到現在他都一直沒說話,想必這璽國公就是他帶過來的,否則依著璽揚陽那性子,非得把她喂了狗不可。
“整件案子的經過就是這樣,麻子一心以為自己用一口口水掩飾了井面,即便有人懷疑他去掘了井,沒找到尸首自然洗清了他的嫌疑,更何況還有張趙二妻與南安街的百姓為他作證,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那口井可是半條南安街的生計,他也因此喪了命。”
蘇青鸞走到韓赟的跟前去,伸出手去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若不是大人為了遮掩進出青樓,那時候停下來,文嬛兒或許還不必被那三個畜生連番奸污。”說罷,她又伸出腿提了提璽揚陽那敗家子。
璽揚陽揮著拳頭想打她,打不著。
“若不是你璽揚陽忽然丟那一袋金珠,若不是你特地留下張趙二人去收拾金麻子,張趙二人也不必為了那袋金珠不依不饒,最后連累了文嬛兒,若不是……”蘇青鸞特地拖長了聲音,四下尋找著一個身影,那個青樓中打滾多年為報私仇狠心毀了一個女子的小云雀。
她應當是還留在牡丹樓中才是,蘇青鸞又望向了韓赟,“小云雀若不從中推波助瀾,也不會牽扯出這樁案子,可說到底……文嬛兒也當得自作自受。”蘇青鸞說罷,嘆了口氣。
文嬛兒依舊是垂著頭的模樣,半蹲半趴在地上,凌亂青絲垂覆在雙頰,污污糟糟的模樣,卻仍舊掩飾不住那兩個出水芙蓉似的臉蛋兒,臉蛋上那一對碧波清泉的雙目。
都說,清純無邪的人才有這么清澈的雙眼,可她也使了壞心眼,蘇青鸞看著她,自言自語道:“如果不是你抽了小云雀的藥置她于死地,何至于她對你下此狠手。有什么仇呢?值得你賠上你父親一輩子的清譽,文大夫他……懸壺濟世,醫者仁心,是個好大夫!”
可好大夫卻沒有好下場。
蘇青鸞自問是不可能有文大夫這般心性與心腸的,她素來信奉牙還牙,眼還眼,看誰不爽祖墳都別想安生。
“可說到底,你就算查清楚了張趙二人是麻子所殺,現在尸首也找到了,可又怎么樣,文大夫去了哪兒,最近城中也有大夫陸續失蹤,這些你都沒查清楚。”璽揚陽輕蔑著道,一副看不爽蘇青鸞這么侃侃而談的模樣,“就是個騙子。”
越說還越來勁了,璽揚陽轉頭對璽青松道:“爹,治治她,就是她和他打斷孩兒的肋骨的,可憐你的兒哪,差點就沒命在這里見你了。”璽揚陽說著說著,忽然痛哭流涕了起來,努力的趴著自個兒的身子到自己父親跟前,爬沒兩下,怒怒的給身側的小廝使了個眼色。
小廝這才扶著璽揚陽到璽青松跟前繼續哭訴,“父親,您是不知道,他們還想進湖心亭去毀了咱家的丹書鐵券,你別看蕭老九一副乖巧模樣,那都是巧言令色,那晚上要不是我拼死守護,丹書鐵券一被毀,咱家百年榮譽就全完了啊!”
哎喲喲,看著敗家子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真心跟平時比起來跟條狗似的,蘇青鸞都快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