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也被殺了吧?”
蘇青鸞看著赫云娘,在曼陀羅的麻醉之下,催眠的效果顯著,赫云娘時而柔弱可憐,時而又暴戾狠毒,蘇青鸞幾乎是可以確定,是為“雙魂癥”!
“書生虛情假意,將你心中的恨意全部激起,繼而形成了你的另外一面,但終歸結底,是你……殺了他們!”蘇青鸞慢慢說著,她蹲身下去,從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一根銀針朝著赫云娘的人中刺了下去。
銀針刺入人中,刺痛與清醒同時躥升起來,赫云娘忽然清醒了過來,她的面上還掛著無數淚珠,但看清楚了眼前情形的時候,一臉的茫然。
“公,公子呢?明明在這里的,明明……明明在這里的!”云娘說著說著,語氣停止了下來,看著父母依舊倒在邊上,她想起來了,抬起頭來看著蘇青鸞,“你殺了我吧,我不想再這樣折磨自己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只醫人,不殺人!”蘇青鸞說著,拉起了赫云娘的手,將小藥之前從湖底撈起來的那面傘皮塞到赫云娘的手里去,“體內有雙魂又如何,終究無法違背人倫綱常,書生負你,你便殺書生,那文大夫何辜?”
面對蘇青鸞的質問,赫云娘訥訥,無言以對。
蘇青鸞說:“那晚上你回去之后,遇見了麻子對吧?麻子撞見了你殺人的全過程,還偷走了你的香囊,所以你一直在文大夫醫館附近徘徊,其實就是怕那晚上的事情敗露,得知了麻子死了,你就還惦記著文大夫還有個女兒,無論如何得把香囊拿回來,對吧!”
這也是為什么赫云娘第一眼見到蘇青鸞的時候,便認出了她不是文嬛兒。
蘇青鸞看著赫云娘,她與蕭肅容一樣,體內都有兩個不同的人,但是……不代表做錯了事,就得歸咎于另一個人格,因果報應,自古不爽!
蘇青鸞定定的看著赫云娘,心中最后的一個疑惑也迎刃而解了。
“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一個問題,那就是文嬛兒為何就獨獨那么看不慣小云雀,非要將她的藥給抽調,導致小云雀的病入了膏肓,直到現在,我才明白!”蘇青鸞說著,站了起來,不屑的看著這個大家閨秀,“你是知道了書生吳禛愛逛青樓,所以忌恨于青樓女子,知道了小云雀在文家醫館治病,所以你利用了文嬛兒對書生的愛慕,慫恿她對小云雀下手的,對吧!”
事已至此,赫云娘再沒有什么好遮掩的了,面對蘇青鸞的話只一味的笑,笑著笑著,臉上的陰狠神色又起,“那又如何,我對公子思之如狂,相思入骨,豈是她們兩個人能比的?我恨她們,若是沒有她們,公子不會如此薄情寡義,棄我而去。”
“為了那個書生?”蘇青鸞倒是覺得好笑,記憶中,在亂葬崗那一夜書生輕薄,還被自己掰斷了一個手指呢!怎么到了她們這里卻這般相思刻骨,真真令人費解。
蘇青鸞看向那平靜的湖面,無論此時的赫云娘是哪一個人格面對自己,她都說:“再相思如狂又如何,你都殺了人了!”
“最心愛之人死在你手上,如此相思便是毒藥,劇毒無比。與你相愛,也真是那浪蕩書生的不幸。你說,倒是誰該恨誰?”她嘲諷的道。
吳禛書生因風流而喪命,文嬛兒又因赫云娘的慫恿而對小云雀下手,因此文嬛兒被小云雀使計遭人輪污,麻子為了對文嬛兒的情癡連殺兩人,那約定好的是也做夫妻……最后的最后,都是因為這毒藥般的相思。
難道赫云娘就不該恨嗎?最最可憐的,便是那無辜的文大夫了吧!
蘇青鸞嘆了一口氣,將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湖里了,書生沉尸于此,在他身上,能否找到關于兄長最后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