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當年被譴錦城開始,蕭肅容便注定只是個紈绔人間的公子罷了,十年來父親不曾有過松口讓他回去,那……不回便不回罷!
這種遛狗斗雞,酗酒賭博的日子,十年來過著也忒瀟灑了,何不繼續撒著歡呢!只是,現在這樣心中多了些許掛牽,他何嘗不想陪著蘇青鸞……可能,這就是緣分吧,注定不是一路人。
蘇青鸞想走,可赫府里的事情沒有交代清楚韓赟不放人,于是蘇青鸞只得幫著仵作一塊忙活到了天亮。
等到天亮的時候,小藥也醒了,他滿院子找小白的時候,最后發現小白依舊在之前他們被鎖的院子前呼呼大睡,小藥慌張無措,拉不動這頭被藥翻的蠢驢,也不知如何是好。
蘇青鸞來到的時候,冷笑了一聲,“哪有那么多事!”說著,她從赫府的廚房里找來了一壺酒,然后坐在驢子邊上將酒慢慢一倒。
瞬時,酒香四溢,就連蘇青鸞都忍不住啜了一口,“真是好酒!”
聞到酒香,白玉驄忽然嚯嚯了兩聲,抖擻著身上的鬃毛,纖長的睫毛眨著,鼻子一動一動的找尋著這酒香的地方。
蘇青鸞趁勢跳上了驢背,趴在上面用酒引誘著,驢子聞著酒香便馱著蘇青鸞一路直行。
“還是小蘇有辦法!”于是小藥也跟了上去,追問道:“小蘇,我們是要出發去云城嗎?”
“那還得把義莊余下的事辦完了才能出發,那么多無主孤魂,哎……”想想都頭疼,那些擺放在義莊里無人認領的棺木尸骸,她若是走了無人看守,豈不造孽?
但……要走的話,還得給他們全部找個好坑埋了,這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她一個弱女子怎么一天天的不是挖墳就是挖墳呢?
算了,這事交給小藥去辦,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小藥在后頭,看到蘇青鸞這么唉聲嘆氣的模樣,不禁感動了個滿懷,“小蘇真是個好人,臨走了都不忘擔憂義莊里的那些人,真讓人感動!”
于是,小蘇在他心中的形象,又莫名的拔高了幾分。
他趕緊追上去,“小蘇,這不是回義莊的路啊!”
“得先回醫館,要走了,也得把該結清的全結清了,文嬛兒還在那邊呢!”蘇青鸞說著,在驢背上換了個方向,慵懶著道:“做人,可不能虎頭蛇尾,懂了嗎?”她敲了一下小藥的頭。
小藥重重的點著頭,“懂了,小蘇真是個好人!”
蘇青鸞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可從來都不是做虧本生意的人,奔波了這么久,很累的!
當蘇青鸞和小藥到醫館門前的時候,發現醫館還是自己走的時候那個模樣,絲毫沒有改變,連匆匆離去的時候忘了關的門板,此刻都依然洞開著。
蘇青鸞啜了一口自己從赫府里帶出來的酒,跳下驢背,兀自走進醫館,踏進門時,晨曦的光隱隱照了進去,將原本晦暗的醫館扎進了一絲絲生機與暖意,放眼看去,猶然只見到文嬛兒在那里,依舊蹲著身、撿著藥。
蘇青鸞雙手環在胸前,不禁嘲諷一道:“你還真是……樂此不疲啊!”
聞言,文嬛兒撿藥的手一頓,誰都沒看到她抬起眼眸乜斜了蘇青鸞一眼,隨后又像置若罔聞,繼續撿著藥材。
她可是……不堪受辱,瘋了過去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