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長街,天是陰著的。
不似往日那般販夫走卒穿街走巷,雖熙熙攘攘矣,卻伴隨著雞飛狗跳。遠遠的就聽到蘇青鸞騎著灰驢而來的聲音,“小藥快一些,明日就要出發了,再不購置好一些藥材,看你路上怎么辦?”
蘇青鸞撿到小藥已經多年,兩人從來沒出過遠門,此次出門蘇青鸞倒還好說,小藥怕是受不住那么長遠的顛簸,只能做好完全的準備。
“誒,知道!”小藥背著蘇青鸞采購來的那些藥,心中存滿感激,“小蘇對我真好,都把酒錢省下來給我買藥了。”
他只是不知道,經過上次在街上和敗家子杠上之后,蘇青鸞忽然發現帶著酒上路著實不明智,更何況蕭肅容不是說了嗎,到了云城請她喝“冰刀”,既然如此,她還帶酒作甚,又不是云英釀。
灰驢未至,兩邊的商販遠遠見是蘇青鸞前來,皆都害怕得趕緊收起了鋪面,還不忘給別家通告,“快,義莊那女的又來了……”
這個女人守著義莊尸體晦氣一回事,還向來依著脾氣辦事,這些也就算了,還喜歡惹事,上次在街上和國公府的爵爺一斗狠,幾乎要把整條街都給掀翻了。是以,現在錦城里流傳著一霸一災,便是璽揚陽和蘇青鸞。
當地百姓一見到這兩人就覺得頭疼,唯恐避之不及。
小藥終于發現了,“小蘇,為什么他們都躲著我們啊?”
蘇青鸞斜坐在驢上面,悠悠然的喝了一口酒,又悠悠然的將壺口堵上,糾正他道:“錯了,是躲著你,不是躲著我。”
“為什么要躲著我?”小藥不解。
蘇青鸞煞有其事的給解釋道:“你想想看,世人都嫌我們義莊晦氣,最近連著半個月咱們義莊都在埋尸,而且還都是你埋的,他們定然是知道了就嫌棄你,嫌棄,真的!”
小藥聽后,鼻子都皺了,“哼,誰還沒個一死的時候,還不教人埋了,氣死我了。”
“就是,世人膚淺,唯我小藥天地良心。”蘇青鸞兩片薄唇扒拉扒拉的,張嘴就來,且一本正經,“你放心,莫說是你埋了半月尸首,就是你埋上個三五年,你還是我的小藥,小蘇不嫌棄你,小蘇愛你!”
聽到這話,小藥又展顏一笑,“還是小蘇最好。”想了想,小藥又問:“我們明日出發,今日是否需要先知會蕭肅容一聲?”
既然結伴同行,那便相互照料一些。
可蘇青鸞卻說:“無事,明日啟程即可,他定然會來。”
小藥也是有些好奇蕭肅容,怎么好好一個云城少主便在這偏僻錦城一居十年,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何況當時小蘇重新回赫府的街道外面查找到的線索,當時墻面上的血跡小藥也是有看見的,這個蕭肅容的身上,想必藏著不少秘密。
況且,這人身上還有病!
正當小藥想要再問個仔細的時候,白玉驄卻停住了腳步,在那里不肯走,蘇青鸞叫了幾聲它都很犟,最后只得無奈跳下來,繼續扒開驢嘴給了它幾口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