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沖進了馬車后,只聽到璽府的人調轉回來兜了一圈,恰逢這個時候,從胭脂鋪里出來一女子,羸羸弱弱的身姿被侍兒攙著扶風而立,回首時只見疾風吹來,吹動這女子顏邊的發,如珠如玉般的臉蛋竟似月華般皎潔無邊,天下之美似乎傾注在了她的身上。
這等美人,竟屈居在這小小的錦城里邊,當真是出人意料。
人馬前來時,沖撞了這女子,微波輕凝間泛著淡淡的憂和怕,輕輕然的伸出手以衣襟覆面遮擋。
但前頭追趕過來的敗家子亦是認出了這女子,“嘿,這不是顏姑娘嗎?怎的,今日要進府助興了,還有興致在這外頭閑逛?”
馬車里的兩人擠在狹隘的木箱之中十分不舒服,卻又互望了一眼,都表達著同一個意思:原來這馬車的主人和敗家子認識。
那姓顏的女子朝馬上的爵爺微微福身,“正是今日要進府,秋水不敢怠慢,前來買些上好胭脂水粉,以圖爵爺國公盡興。”
“如此甚好。”璽揚陽似乎很滿意顏秋水這般回答,隨后目光瞅了一眼這街道處,也沒有旁的人,于是驅使著駿馬往前,走了兩步又道:“秋水姑娘是牡丹樓的花魁,生得這般國色天香,孤身在外怕不安全,我命人送你回牡丹樓。”
顏秋水微微頷首,謝過了爵爺便登上了自己的那輛馬車。
璽揚陽雖說混蛋不已,但對女子倒也還算有那么些許風度,于是他撥了兩個小廝在顏秋水的馬車后跟隨著,一路返回牡丹樓。
“顏秋水!”蘇青鸞小聲的嘀咕著這個女子的名字,“總覺得在哪里聽過。”
蕭肅容倒沒什么,“剛才不是說了嗎,牡丹樓的花魁。”蕭肅容的聲音也壓得低低的,以防被人聽到,“卻不知道什么時候牡丹樓里竟來了這么一號人物了?”
蕭肅容許是長久沒有與城里那群紈绔廝混往來了,竟連這么大的事也毫不知情。
蘇青鸞瞟了他一眼,“青樓你很熟?”
蕭肅容只覺得如芒在背,“不熟,一點都不熟。”
正當此時,那顏秋水被侍兒扶著上了馬車,坐在錦榻,轉過身將簾子給垂了下來,還吩咐了坐在外頭的侍兒,“侍兒莫要吵我。”
吩咐完了之后,這名牡丹樓的花魁瞥了一眼馬車內置物的木箱,而后拿著繡絹在腮邊擦了擦,輕描淡寫著,卻又有意而為,竟微微將那木箱一扣,不知何時,竟將掛在外頭開著的鎖給上閂。
“咔噠”,落鎖的聲音,這讓躲在箱子里的兩人忽然變色了,“怎,怎么鎖上了啊!”
坐在馬車中的顏秋水看著那口被自己鎖上了的木箱,目光清淺,卻又微含戒備,“若想欺負我一介風塵女子,可沒那么容易。說,你們藏在木箱中意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