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彌漫之下,璽青松并沒有在樓前多逗留,樓里的鴇娘熱絡的將國公給迎了進去。
“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老爹風流,難怪兒子混賬。”蘇青鸞悻悻然的說了這么一句,她瞥了一眼這兩個小乞丐,含眉沉吟了下,繼而轉身叫了蕭肅容過來。
蕭肅容并不知道蘇青鸞想做什么,隨即便見她從蕭肅容的袖中抽出了一張銀票扔給兩個小乞丐,“最起碼,買身好衣裳,省得凍死。”說罷轉身又朝牡丹樓的方向走去。
那兩個小乞丐接著銀票愣了許久,而后朝著蘇青鸞轉身去的方向不斷的磕頭,“謝謝姑娘,謝謝姑娘。”
蘇青鸞走,蕭肅容也只得跟著走,只不過他在臨走前指著自己對那兩個小乞丐道:“該謝的是我!”
那可是他的錢。
蕭肅容追上蘇青鸞,“你不進璽府了?”
“有什么能比得上國公邀請進府來得正式呢?”蘇青鸞沖蕭肅容一笑。
蕭肅容釋然,“這倒也是。”
他蕭肅容再怎么樣都沒有國公的面子大,這樣子貿貿然進府萬一和璽揚陽起沖突也不好,但若是國公邀請進府的話,那一切便好說了,璽揚陽不看僧面也得看他老子面。
在重回牡丹樓前的時候蘇青鸞腳步遲疑了下來,二人堪堪在那塊招牌下遮蔽了風雪。
蕭肅容見蘇青鸞神色遲疑,心下難當,“怎么了?是不是覺著哪里不妥?”
蘇青鸞瞥了他一眼,“義莊里那六具尸體,里面有一具身上帶有一根五色金絲,”回想起之前還曾懷疑過蕭肅容,頗有不好意思的意味,她道:“這等貴物,一匹抵得上尋常人家一年的用度,尋常富貴家用不起,當時我甚至還疑過你。”
蕭肅容聽明白了,但也微微不滿,“你疑璽揚陽不好,非得疑我?”
蘇青鸞這次倒沒有生氣,看著蕭肅容這鼓著臉的樣子,她有些話不知當不當講,“先前只道你有病,有些事情或許你并不知情,且……”且蕭九的確身手了得,先前也在巷子里將追殺他的人給殺了,尸體至今下落不明,這樣的人,真是不得不讓蘇青鸞懷疑。
然而,在蘇青鸞說起自己有病的時候,按照以往蕭肅容肯定會炸起來的,他的確是多年前被診有失心瘋,的確是被父親下令囚居在此,但……世人知道即可,他從來不允許別人在他面前說起這事。
但今時不同,如果沒有今天在亂葬崗處撞見那野馬群中的幻象,他依舊會乍然而起,但是偏偏他就是看見了,故而他此刻只沉默不語,并不想透漏出太多端倪,不想讓人知道他真的有病。
正當蕭肅容自己在天人交戰的時候,蘇青鸞一心在璽青松身上,一時并無覺察到蕭九內心的狂亂,她又將話鋒一引,“但剛才,我見璽青松的身上,穿的也是這五色金絲所織的衣袍。”
“你是說兇手有可能……”蕭肅容話說到一半則啞了,他神情上的狐疑也戛然而止,繼而轉身就拉起蘇青鸞往外走,“你說得對,這樁案子不適合插手,從一開始就不適合。”
兇手如若是其他人倒也好說,能查下去則查,但是現在看來,這兇手說不定是整個錦城最惹不起的人,如此下來還查什么,即便查出兇手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