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鸞將目光移到丹書鐵券上,神情中的計算之色,蕭九不難猜到她想做什么,“你想用這東西做籌碼?”
如此做法倒也沒錯。
沒有人比蕭九更加知道這面丹書鐵券對于國公府來說代表著什么,那是他們璽家在這世上立足的根本,旁的不說,就是璽揚陽犯下的混賬事,若真要律法計較的話,早不知得掉幾次腦袋了。
還不是有這塊免死金牌擋著,才能橫行至今。
蘇青鸞上前去,伸出手拿起那面青銅瓦片的時候,只覺得抽出的時候過分深沉,蘇青鸞一咬牙拔出的時候,從這青銅瓦片底座下卻發出沉鈍的聲音,原本沉在下面的底座升了起來。
蕭九率先反應過來,“小心。”他一把撲向蘇青鸞,與此同時,邊上所有原本還通風透氣的窗戶在此刻全部緊閉了上來,本還能從窗戶上透進來的光線,此刻也全部被隔絕了。
就連蘇青鸞進來時候的密道,卻在此時也忽然升起了一塊大石板,將退路全然給封死了,唯一沒有被封死的地方,便是亭閣的正大門。
頃刻間,無數淬著劇毒的箭矢從四面射來,“啪啪啪”連珠發射,蕭九只得抱著蘇青鸞滾在地上,兇險避開。
機關箭矢終有發完的時候,箭矢停下來的時候,周圍死一般的寂靜,蕭九緊緊的抱著身下的女子不肯松手,饒是他在此刻也是難以禁止的心跳加速,緊張之下將手臂抱得更緊了。
可此時外面,侍衛們從水中抽出深埋在淤泥底的鐵鏈,緊接著,是他們在鐵鏈上鋪就木板的聲音。
可對比之下,外面哪怕鬧翻了天,此刻蘇青鸞聽到得似乎只有蕭九急促的心跳聲,蘇青鸞抬頭看他,“退路都被封死了,死在這里怎么辦?”
她問得極其認真,總覺得這個男子大好年華,又生得這般好看,在這里和她陪葬真是太不該了,更何況,他體內還有另外一個人格,如果真的和自己在這里折了,豈不是她拉了兩個人陪葬。
這么一想,蘇青鸞忽然覺得還挺愧疚的。
蘇青鸞想動彈起來,可蕭九卻噓了一聲,更加貼近她,可是目光卻側首向被封死的窗外,依稀有箭矢搖動的影子透過,蘇青鸞當即明白了,外面有埋伏,正等著他們這里面露出破綻。
二人近在咫尺,蘇青鸞如桃花一般的容顏徹底收入眼底,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女子其實生得極其好看,眉目下的雙眸有著其他女子所不具備的那種靈動,就是這側目一看,那羽睫傾動都能像羽毛一樣撩動人心。
這么近的距離,倒是讓蕭九想起兩人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她出手將自己催眠了,然后扛著回到義莊就往棺材里一丟。那時候,蘇青鸞無意中也掉了進來,兩人就這么擠同一口棺材,那是蕭九平生第一次睡棺材,印象不可謂不深刻。
在蘇青鸞看向窗子那邊的時候,蕭九卻忽然湊近她耳邊,說了句,“其實,那時候我是醒著的。”
“什么?”蘇青鸞不明所以。
蕭九提示,“那時,你在棺材里親了我一下。”
這么一提醒,蘇青鸞忽然從耳根紅到了頸部去,想要狡辯,卻說成了:“那是你親我的,”她話還沒說完差點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越糊越黑,“哎呀,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這話音沒來得及收尾,便見蕭九忽然低沉的一句,“那是怎樣?”蘇青鸞一恍然,卻見蕭九已經將頭一低,雙唇實實的吻了下來。
蘇青鸞猝不及防,想抿緊雙唇推卻,卻被他的舌狠的闖了進來,不比那次在棺材里的蜻蜓點水,他這次是深切的、渴望的,帶著長久以來對情感極致克制的宣泄,他是如此的迫切,不給她半點推卻的余地,勾著她內心那一點蠢蠢欲動。
他蕭九從來不是會將感情外露的人,他從來都是覺得自己一身迷霧還有什么資格談情說愛,到底不會有一個人在這條路上與之攜手,所以在他要離開錦城的時候,他將本已經動了的心弦強行按捺了下去。
無法同路,那便不要邀約。
可是,當他聽到蘇青鸞也要去云城的時候,蕭九再難以克制住自己內心的狂喜與迫切了。他便是他,既然上天的還愿意將她送到自己跟前,那么他便不會拖泥帶水。
要便是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