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身黑與紅,根本就看不出來,可當他一走動的時候,卻能看到從他布滿繭子的手上看到有紅色的血液一滴一滴的從指尖處滴淌下來,滲透在這片春意盎然的土地上。
原是肩上有傷,鮮血滲透衣衫,因著紅黑相間的顏色看不清楚,但當這男子從白玉驄的脖子上取下一瓶酒坐在邊上,順手就將右肩上的衣領一扒,但只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趴在肩頭上,一路順著蜿蜒直下后背,淋漓不堪。
然而,更加不堪的是,這男子除了這道新傷,背上竟然密密麻麻布滿了舊痕,想來,刀口舔血也不過如此吧!
只見男子用嘴咬開壇封往邊上一啐,緊接著拎起那酒壇子就沖著背上一倒,酒水順著他肩上的傷口蜿蜒下去,沖刷掉了上面的血跡以及銹漬。
這暴殄天物的,蘇青鸞看得除了想沖過去揍他一頓,甚至還隱約覺得看著都疼。
可看這男子,酒水沖刷過的傷口仿佛不像是他的,一雙眉峰一動不動,雙唇一直緊抿著,直到覺得傷口清洗得差不多了,他才拎高了酒壇,仰頭一口酒澆下去。
喉結滾動,吞咽下那酒水,但更多的是順著頸部蜿蜒下去。
蘇青鸞酒勁還沒過去,只好繼續在那里躺尸裝死,但接下來的事情卻叫她忍無可忍了。
這個男子除了偷她的酒之外,居然還將毒手伸向了她的白玉驄!
他起身來將衣衫重新穿好,然后四刀一躍朝著白玉驄的背上坐了上去。
原本蘇青鸞還自信滿滿,就這頭蠢驢平時犟起來雷打不動的個性,旁人休想偷去,可誰知道這個男子一躍上驢背的那一刻,忽然就無比順從聽話的往前走去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蘇青鸞這下再裝不下去了。
“你夠了吧,偷酒還順帶偷驢的……”她撐起身來的那一刻,沖著騎驢而走的男子喊了一聲。
然而,那男子回過頭來,一雙眸子像是冰雪掠過似的,竟閃過一絲嘲諷,“不繼續裝了?”
蘇青鸞一愣,敢情……他一直都知曉自己在裝暈?
但還沒等蘇青鸞開口,男子便駕著驢離開了,臨走時留下一句,“借你驢子一用。”除了這句話,蘇青鸞甚至還看到白玉驄回過頭來,咧開那豁嘴唇沖她露出一雙大牙齒!
“你這蠢驢,早晚宰了你!”
蘇青鸞忿忿,可見那男子騎驢離開的身影越來越快,快得蘇青鸞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
他似乎……沒控制住那頭蠢驢?
況且,他離開的方向,正好是小藥的方向!
“小藥?”
蘇青鸞驟然意識到,小藥離開,似乎有好一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