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漫漫,空谷幽幽,它這種東西也不知道會轉悠到哪里去。
蕭九帶著自己的人在這里蟄伏了這么久,無非就是引這些行尸出來,可是現在眼前的情況已經顧不上行尸了,他先將蘇青鸞放到谷底的地上去。
他自己則還帶著一條脫臼的胳膊。
蘇青鸞受了傷,眉梢那抹深擰觸痛著蕭九的心,他將脫臼的那條手緊抓住在石縫中,一咬牙,將整條胳膊一抽一回,“咔”的一聲伴隨著鉆心的痛,骨頭恢復了原位。
他看了看上面,已然全沒了那行尸的蹤影,蕭九擔心它亂闖亂撞會從上面下來,現在孤身一人再加上一個受傷的蘇青鸞,蕭九根本不敢太冒險。
更何況,對方到底是個什么東西,至今都沒有半點頭緒。
于是,蕭九只好將蘇青鸞給背了起來,在這漫山遍野里尋找一處可棲身的地方。的
山里草木旺盛,何況是在這山谷里,日頭很快就沉了下去。
夜色悄然籠罩在天幕,在距離山谷處不遠的一處溪流邊上,那里有一個被草木遮掩的山洞,又近這溪流,正好藏身,所以蕭九將蘇青鸞帶到這里來。
蘇青鸞只是暫時昏迷了過去,但是因為山谷太深,摔下來的時候有沒有傷到頭部也說不定,可是目前她的情況趨向平穩,反倒是摔下來的時候,身上擦到了山壁上的石頭,從胳膊到后背上刺啦啦的一片血跡,傷口上甚至還帶著細碎的蒼苔。
這傷口,必須清洗處理之后才能上藥。
山洞里升起了火堆,火光疊住兩個人的光影,正好照在洞里的石壁上。
蕭九自詡不是君子,但也絕非小人,他不想趁人之危,可眼下也顧不得太多,只得將昏迷的女子外衫脫下,白皙的肌膚上有著淋漓的血跡,因著是從山壁上摩擦下來的傷口,擦口斑斕不整。
蕭九替她擦洗這些傷口的時候只得格外小心,仔仔細細,深怕留在傷口里,又怕弄疼了她。
山谷里別無他物,草藥倒是長得旺盛。
蕭九在云城長大的,這里地處要塞,常年邊境生活錘煉倒是對這些傷口并不陌生,借著剛才在外面取水的時候,他順便順手采了些許小薊碾成汁,涂抹在她的傷口上。
草藥的藥漬干了,也初見成效,蕭九這才緩緩的替她將衣衫拉好,只是她身上的衣物都被磨得不堪,蕭九想了想,遂轉過身去就兩自己的外袍脫下。
纖長的身影照在山洞里,脫衣服的姿態甚是優雅,可卻在他轉身的不經意間,昏迷中的蘇青鸞手一抓,才初初轉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縫看到有個男人背著自己寬衣解帶,再看了一眼自己此刻身上衣衫襤褸,她忽然一怒。
一拍地上撐起了自己的身子,在蕭九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從后面用手臂胳膊勒住了他的脖子,這一勒,身上的傷又扯得疼了,她一吃痛,又更加用力了。
蕭九脖子忽然被她這么一勒,只覺背后腰身又被她用膝蓋一頂,整個人倏忽朝前面撲了過去,可正前方卻是石壁,他整個人被壓在石壁上,側臉貼著山洞石壁的冰涼,蕭九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女人,才醒過來就這么兇,看樣子應當無大礙。
“膽子不小啊,染指到你姑奶奶頭上了?知道我干什么的么,專殺采花賊,管殺不管埋……”蘇青鸞咬牙切齒,摁住他的力道則是更加深了起來,可見她的怒氣。
蕭九不怒反笑。
輕哼出來的笑意更加讓蘇青鸞惱怒,“還笑……”
她話還沒說完,蕭九便覺得這個姿勢難受,被她扣住的手一反一握,一個旋身反將蘇青鸞反手扣住,蘇青鸞身上有傷,抵不過他的力道,只能任憑他扣住她,從身后湊近身來,在她耳鬢廝磨,輕聲道:“你說,誰是賊,偷了心的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