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定了定心神,繼續扒下她背上的貼身衣物,剛才從肩上擦下的藥汁已經干涸,蜿蜒在背上宛如刻畫出的一副青山圖,鬼斧天工,慢慢蜿蜒至她的后背處。
上面的傷之前已經先處理過了一遍,可是這后背往下……他不敢過分輕薄,所以留待她醒來。
鬼使神差下,蕭九慢慢的俯下了頭去,薄唇輕覆蓋將她接近腰眼處的柔軟,這一觸碰……就是蘇青鸞都忍不住渾身輕顫了起來,“蕭九……”她輕喚了出聲。
不知為何,當他的唇貼上她后背的那一刻,她只覺得渾身的血液有些難以自持的倒流了起來,順帶也滾燙了起來。
要說這身為大夫有些時候必須超越男女界限,可像這般親密,卻也是頭一次,蘇青鸞忍不住將指甲緊緊的掐緊他的膝蓋,緊咬著牙關……
她只覺得,他唇齒吸附在她的血肉上,頃刻間,只覺得他起身來,“啐”了一下吐出了一口血來,他說:“山壁上的蒼苔混入血肉中,若不吸干凈出來,怕留下后患……”
“嗯!”她抿著唇甕甕的應了一句,背對著他的神情上早抹上了紅云,她忍不住側首,目光所及處,卻發現他也在注視著自己,四目相望時,二人都是一怔。
誰都沒想到,他/她會在看自己。
他的唇邊帶著一抹鮮艷的紅,那是從她背上汲下來的血跡,他伸出手來撫住了她的顏,然后說:“忍著點,有點疼……”話沒說完,蘇青鸞只覺得剛才被他吸附的地方一陣刺痛。
“沒事了。”他將藥漬搗碎涂抹在傷口處,而后又為她重新將衣衫給蓋好,順帶著取出了自己剛才脫下的那件外袍,“你的衣服在掉下來的時候擦壞了,就暫且再多披我一件吧!”
他說道,順勢將這衣衫給她披上,雙手環過她肩膀的時候,他的動作頓了一頓,他忽然有些舍不得離開這個姿勢,如此環抱著她,只差將她一攬,便能擁在懷中了。
只是,他怕嚇著了她。
而蘇青鸞則是低低的垂著頭,他的衣衫以及他的手臂環在自己的肩膀處,在這一刻,渾身上下四處包裹著的都是屬于他的氣息,有那么一瞬間蘇青鸞多么希望……自己回頭,看看他一眼,將他刻在心里。
只是,他和蕭肅容兩人,終究是要抹掉一個的。無論是誰,她都無法坦然面對,怕到最后只是一場空,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邁出那一步。
這么一想,她也抿唇一笑,以著一貫沒心沒肺的那種笑顏面對蕭九,“謝了,剛才出手太重,算我欠你一次。”
然而,蕭九卻沒有笑出來,他說:“我不需要你欠我的,”他目光是無比的認真,沉凝了許久之后,他說:“青鸞,幫我。”
他的目光帶著深沉,沉重之余甚至是無力的。
蘇青鸞詫異了,在錦城的時候,他事事沉穩對待,就算蕭肅容將一些事情搞得亂七八糟,但是蕭九總是能夠從容應對,他有著蕭肅容所沒有的狠戾與睿智,更重要的還有身手,所以蘇青鸞想不明白,他怎么會有這樣的神情。
蕭九說:“云城的情況,比我想象的要糟糕,畢竟我……”蕭九說到此處的時候,語氣一頓,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離開這里已有十年,很多事情早已經斷層了,現在再回來……父親至今不肯見我。”
蘇青鸞抬眸一眼,看出了這個人如今的舉步維艱之處。
想起當時錦城盛傳,蕭肅容是在十年前,聽聞是城主夫人死后便開始了失心瘋,于是城主將他送往錦城,名曰養病,實則囚居。
可蘇青鸞直覺,事實應該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