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已經被蛀蟲蛀光了,但有一些還依稀能夠辨認出來,一袋袋的藥材的打開之后,蘇青鸞的臉色愈發凝重,“怎么……都是些不正經的東西?”
蕭九不解,“藥還分正經不正經的?”
蘇青鸞搖搖頭,為他解釋,“都是些帶毒的,甚至有些還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尋常大夫必然是用不上的,要么就是煉毒用的,你看像這些更惡心……都是些毒蟲尸體。”她指著邊上一些其余的藥物,更是將藥架上一個泛黃的瓷瓶拿起來,拔出瓶塞之后,干脆將這玩意扔到地上去。
瓷瓶丟在地上,只聽得“滋”的一聲,藥水四濺。
瞥了一眼這周圍,她嫌棄的皺了皺鼻子,用手在鼻息下扇了扇,“這藥廬的主人,我看也不是個什么正經的人,不是煉毒就是殺人藏尸用,這些連化尸水都有。”
“化尸水?”
蘇青鸞指了指楊漢的尸體,“就剛才那瓶玩意,滴一點在他身上,保管這會連骨頭都不見了,只剩一灘尸水。”
聞言,果然見蕭九臉色不好,如此一說來,蕭九到也是認同蘇青鸞說的話,這個藥廬的主人,怕不是個什么正經的大夫。
“楊漢,到底看到了什么?”蘇青鸞看了一眼這間藥廬,陷入了沉思當中,“這間藥廬的主人殺了他,還是你口中所說的……行伍中人?”
她看了蕭九一眼,卻發現蕭九的目光也同時在凝住她。
“我倒是想起了云城中另一樁案子。”
蘇青鸞抬了抬眼眸,她知道蕭九口中說的那樁是哪樁,就是蕭肅容在城中霧夜,被行尸抬著出了城的那樁案子,可蘇青鸞卻不全然,“可有關聯?”
“沒有。”蕭九回答,但瞬間之后又沉默了一下,慎重的沉思了一會,道:“唯一的關聯,便是此山中。”
什么意思?
蘇青鸞恍然,“你懷疑這山里的東西,就在這藥廬里?”
“不知道。”蕭九此時也不敢斷言。
蘇青鸞見在這里面茫然無頭緒,于是說:“不是還有另外兩間草廬嗎,查查,說不定有線索呢?”
說罷,她從這邊上的藥廬退了出來,臨退出來之際從這邊取了一盞油燈,而后朝著中間那間最大最寬闊的草廬走進去。
羅裙在深夜中微漾,夜風吹來隱隱晃動她手里的那盞油燈,順帶著將她拂在身后的秀發吹動了幾分,她一路走來沒有挽發束簪,于是便匆匆用發帶隨便在后腦束了一束。
此時映著油燈余暉,她緩步行走在這草廬廊下,隱約間她有種錯覺,自己更像是這里的主人,夜半歸來時端著油燈,一步步的走回去。
她伸出手,推開中間那扇門。
隱約……有酒香與藥香從這扇門里邊飄出來。
蘇青鸞站在門前,將端著油燈的手率先往里面一探,但只見油燈余暉爍爍,閃映著里邊的情景。
只見中間的這座草廬極大、極寬了,當蘇青鸞順著油燈的余光往里面看去的時候,臉上閃過的是極其復雜的神情。
但見這偌大的屋子里,密密麻麻擺放著的,竟是一口挨著一口的大肚壇子,這情景看去,竟莫名怪異的在蘇青鸞的心里閃現出一種錯覺。
仿佛,停放在她眼前這些并不是什么壇子,而是一口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