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
這下,不單是君無雙等人,就連蕭肅容也有些難以理解,因為,冰刀酒是他讓人買來的。
蕭肅容說:“買冰刀酒是我臨時讓買來,想給你嘗嘗的,而驢子偷喝的酒……”蕭肅容有些不好意思,“我特地讓衙役摻了水,根本不可能被提前預知,兇手怎么可能計劃到我臨時決定的事?”
“那兇手也是臨時制定的計劃呢?”
蘇青鸞一句反問,卻讓蕭肅容忽然沉默了下去,目光深凝,幾近不可思議的看著蘇青鸞,卻又無法反駁,隨后帶著這深深的疑惑與難以置信轉向白玉驄去。
那頭驢子,徹底醉蒙了過去,此刻正撅著驢蹄子呼呼大睡了。
同樣覺得不可思議的,還有君無雙。
君無雙不是不信蘇青鸞所說的,但他猶然覺得此言太過于,他說:“先別說灰驢喝醉了撒歡難以控制,即便控制了,進了這死胡同里來,可你別忘了,我們聽到班頭大喊時立即追出來的,這里一頭連著司理院后門,一頭是死胡同。”
君無雙強調并提醒,“可以說,在我們趕來到巷口的那一刻,班頭還活著,僅僅這一刻在司理院后門殺人,兇手如何做到?又……如何不著痕跡脫身?”
司理院辦案向來講究呈上來的證據與流程,似蘇青鸞這種斷案手法,君無雙還是一時難以接受與理解。
除非,蘇青鸞能徹底給他證據,否則難以信服他,也難以信服眾人。
可偏偏,蘇青鸞成竹在胸,“還記得,我們追來時,巷道里偶爾晃著那么一下的銀光嗎?”
銀光?
蘇青鸞這么一提醒,眾人才反應過來,紛紛轉頭看向班頭插進水里的那口水缸。
君無雙走近水缸前,緩緩伸出右手,左手卻不疾不徐的將右手的袖子一圈一圈的往上折起,他吩咐身旁眾人,“滅火。”
衙役們聽從他的話,紛紛將亮起來的火把又滅了下去。
登時,整個胡同里又陷入了如同剛來的時候那般漆黑。
漆黑中,響起了君無雙的話,他說:“本官唯一信奉的真理,便是證據,擺在眼前的證據。”說著,便聽見他手掌拍入水面細細微微的聲音。
水面晃蕩的時候,卻全然無聲,只有那深藏在黑暗之中的漣漪不斷的撞擊著水缸邊緣,又彈了回去,復又撞擊上。
這水面漣漪一動,每撞擊一下,便映著天上的月色,晃了一下光影。
光影一閃而過,稍縱即逝。
漆黑中,傳來君無雙的聲音,“那銀光,不正是水面撞擊月色所交映的嗎?”
漆黑中,卻又傳來蘇青鸞的質問聲,“敢問君大人,你確定映著月色的,只有水光嗎?”
君無雙聞聲一凜,“什么意思?”
緊接著,卻聽到蘇青鸞輕笑了一聲。
“倘若,是刀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