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可見的傷呢?”歌盡悻悻然的問道,他卻不信蘇青鸞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誰知道,蘇青鸞當下卻不說話了,只張著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他,神情從剛才的漫散忽而變得十分嚴肅。歌盡在想,該不會是惱羞成怒了?
正當此時,蘇青鸞開口道:“你孤身一人漂泊江湖,我遇見你時你為了幫助那些流落的難民不惜散盡所有,我只道你古道心腸。”
歌盡怔住了,卻沒想到蘇青鸞怎么忽然說起這事了。
但接下來,蘇青鸞的話卻讓歌盡驟然變色。
“但后來我又聽說你這人沽名釣譽,表面借著行善之名大行幫助,但實際上卻并非如此,我聽街道上的小乞丐說,你見年輕貌美的便玩弄,見孤苦伶仃的便欺……”
“胡說八道,”歌盡當時便怒了,一聲大喊了出來,心中忿忿不已,“我歌盡行事向來坦坦蕩蕩,即便是受人冤屈時也不曾欺壓他們半分,是誰這般以德報怨,在背后傷人?”
“你也知道傷人?”蘇青鸞忽然勾唇一笑,一副淡然的模樣看著歌盡。
歌盡當時便愣住了,對于蘇青鸞這忽然轉變的情緒有些反應不過來,心道蘇青鸞究竟是想做什么?
只聽蘇青鸞說:“這便是看不見的傷,或積郁,或氣餒,或暴怒……久積便成傷。剛才我這般胡說八道,你是否覺得心肺翻騰,胸中一股熱血伴隨怒火熊熊燃燒?”
“傷人無需見痕,生病也未必在體,現下你該明白你所患之病,在心不在身了吧!”
這下,歌盡無話可答。
許久之后,歌盡似乎會被蘇青鸞說服了,語氣才軟和了下來,“那按你說,如何治?”
“先尋你的病根吧!”蘇青鸞說著,忽然想起了歌盡這病,所失去的記憶正好與蕭九所要查的十年前,那段被抹煞掉的真相不謀而合。
于是,蘇青鸞道:“查清楚當年發生什么事,心病還須心藥醫,病根在何處,良藥便在何方。”
說著,蘇青鸞看向了這院子,她說:“這也是我為何帶你到這里來的緣故。”她說:“歌盡,你大可不必擔心了,我們不會是敵人的。”
先前吳禛的線索蘇青鸞已然全部告訴了歌盡,特別是在催眠了歌盡之后,她也全然沒有了防備。
“我兄長把劍交給了你,你便不會是我敵人,也不會是殺我兄長之人。”她回憶著催眠歌盡時候的一切,又看了看歌盡的手臂處,“你是雁翎軍的人?”
歌盡卻聽都沒聽過雁翎軍,只是順著蘇青鸞的目光,也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刺青,“我不知,醒來便有這東西,想必……我自個找人繡上去的。”
這等,一般都是血性男兒會繡一身漂亮的紋繡,想必自己也是吧!
可是,蘇青鸞卻說的雁翎軍,他是半點都不知。
蘇青鸞想來也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并不在意,“就著目前線索,我且說著,你且聽著,想起什么便告訴我。”
歌盡訥訥的,雖不知蘇青鸞會說什么,但依舊點了點頭。
蘇青鸞也點點頭,此處院子不宜說話,于是她帶著歌盡進了書房,二人對襟而坐,權且借吳禛的桌案一用。
她在書案上用手劃著,灰塵滿布,她一筆一劃寫下去,字跡雋秀,很是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