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冷冽的道,他與黎橦之間僅僅只是合作罷了,黎橦打的什么算盤蕭九何嘗不知道,各取所需罷了,他也絕不想成為黎橦手里控制的棋子。
黎熏兒看出了蕭九的決絕,她沖上前去擋住蕭九,“你不能這樣糟踐自己,父親也說了,等事成之后讓你我完婚,你……”
她說著說著,看到蕭九目光冷冽盯著自己的時候,黎熏兒忽然也閉上嘴了。
蕭九與其依舊,半點沒有去接黎熏兒話語的意思,“軍醫呢?”
這會,他任何事都不想開口,見黎熏兒在那里不說話,他兀自轉身尋去。
見他身影決絕,黎熏兒心中的難受帶著憤怒,“蕭九,沒有我黎家相助,你能扳回局面嗎,你能贏得了蕭定山嗎?”
她沖上前去,看著蕭九,目光里有委屈,“我知道你身體里還有另一個人,但我不介意,那個叫蘇青鸞都不是會治你的病嗎?我聽說了,把你體內另一個人殺死你這病也就好了。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終于回來了,你難道就將當年對我的承諾給忘了嗎?”
蕭九聽了她這話,忍不住眉心皺了起來,沉默著看著這個小時候天真爛漫帶著一絲刁蠻的女子,此刻竟已將殺死一個人說得這般輕松,蕭九的眼中忍不住有嫌惡之意。
“黎熏兒,我不曾對你有過任何承諾,還有……另一個我,也是我,在你眼前的就是我,你殺了他……便朝這里動手。”蕭九指著自己的心口要害處。
黎熏兒搖著頭,“我怎么舍得……”
“下不了手就閉嘴,”蕭九冷喝了一聲,心里想起了最后蘇青鸞看自己那疏離與冷漠,最終還親手將她那庚帖拋了,蕭九便覺得一陣陣心疼的,他對黎熏兒道:“我不會娶你的。”
“你當年叫我等你回來的。”黎熏兒沖著喝蕭九呼喝了出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你就如此薄幸,如此見異思遷,當初城主夫人說……”
“我那時年少,悲傷離故土,只把你當成童年玩伴,你會錯意了。”蕭九不想黎熏兒再將兒時的情誼當成男女之情,干脆直接說:“母親說話,作不得數。”
這句話,破碎了黎熏兒一直以來的堅持,她看著蕭九離去的背影,忍不住蹲下身掩面痛哭。
即便聽到黎熏兒的哭聲,蕭九也沒回頭,他自軍醫那里取了藥,不顧大夫多番阻攔將的藥上在傷口上,用這麻痹傷痛的方式換取接下來奮勇一戰。
也值得了。
他將白衣在里,腰帶銜好,而后再將甲胄穿在身上,錦衣男兒,鮮衣怒馬,頭上銀冠束著墨發,提劍從軍營中走出來的時候,男兒郎的身姿挺拔,那消失了十年之久的蕭九蕭肅容,終究又回來了。
遠處,銀鞍白馬在夜色中隱隱作動,蟄伏在此處的軍伍氣息讓他倍感熟悉,他抬起頭看著漆黑蒼穹上一輪圓月,仿佛又回到當年了。
仿佛……又還在當年,如曾時光不曾消逝那般,他緊握手中劍,心中翻騰著足以顛覆山河的熱血,這中間斷層了的記憶銜接回來。
當年文武雙全的蕭肅容,又回來了!那份年少的熱血在此心間燃燒著,也不曾離開過。
回頭看去,黎橦率領親兵站在不遠處,那皓首白發依舊提得動那長刀,不曾老的模樣。
蕭九記得,十年前的黎橦也是這般模樣,那時候他提著刀,帶著兵,將城門緊閉,在云城之中覆雨翻云,大殺四方。
再看天際處,時近三更了,再不用多久天就亮了。
與此同時,同在云城之內,那兩扇被下令關閉的城門斷絕了蘇青鸞前往北坡的去路,在君無雙帶著司理院的人將沖進城里的流民安頓好,到此三更時分,才稍稍安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