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沖馬前去,主干道上的人即便再多,也只能紛紛為她讓路。
同一時刻,城樓上的蕭定山下令,“開城門!”
下頭的士兵得了令,只得將鐐下了,“咿呀”一聲厚重的聲響傳透整個云城長街,隨著城門開出的一道縫隙慢慢變大,也開始有曙光從門縫漏了進來。
曙色大好,仿佛早就約好了的一般,這道光從天而降,迎接著城門乍開的一刻,那道身騎駿馬疾馳而出的蹤影,就趁著這開出來的城門門縫,迎著曙色竄出城門。
這一刻,仿佛早就與天約好了似的。
站在城樓上,蕭定山看著這一幕,看著曙色之下那道蹤影翩然疾馳,踏踏馬蹄朝著前方道路疾馳而去,那個女子……終究是不簡單。
在她出城之后,那些原本想出城的城中百姓也好,流民也罷,盡都有人往里擠,有人往外挪……城門口,此時是整個運城最亂的。
蕭定山站在城樓上,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下面那些嘈雜的百姓,兀自一道目光相隨著那遠去的蹤影,癡癡的,帶著無盡的流連。
直到再也看不到她蹤影的時候,蕭定山才緩緩的低下頭去,看著自己剛才被她一路牽著走來的手,呆呆的注視了許久,仿佛只要不動,晨風不進,便散不去她留在掌心間的溫度。
在這一刻,蕭定山無比清楚的知道,自己陷得有多深,無需她催眠,他便瘋狂的往懸崖跳。
下頭,已經亂得打起來了,有士兵上來稟報并請示該如何處置,蕭定山才將原本展開的手輕輕一握,將那抹溫度緊緊攥在手心里。
他將那只手負于身后,緩緩步下了階梯,道:“交給君無雙處置,務必……速戰速決。”
不知為何,蕭定山說著這話的時候抬起頭看了著這乍開云城的曙光投下蹤影,絢彩斑斕的,蕭定山竟覺得躁得慌。
今夜,是他失了心,失了衡量了。
為今之計,城門既開,只能調撥人手給君無雙,盡快將這城里的亂象給安排好,然后等待迎接暴風雨吧!
而踏著晨曦第一抹曙光朝著北坡踏踏而去的時候,蘇青鸞沐浴著晨曦獨有的光與露,臉上與睫毛上微微沾染了水氣。
隱隱之間她有某種錯覺,早在十年前的某一天,某一日,兄長也曾這般踏馬晨曦,迎著朝露而上。
那時北坡尚且不是埋骨地,那時兄長必定是牽黃擎蒼。回首時,朝著身后跟隨的幾個少年郎喝道:“跟上!”
那時候……
經年塵土滿征衣,特特尋芳上翠微!
兄長,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