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閣的大火,似乎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往日里,城主下令誰都不許靠近這里一步,誰也不許前往褻瀆半點,可今日這場火燒得猛烈,也燒得突然,卻也偏偏是城主親自下令,“誰也不許救火!”
是以,任憑那沖天火舌卷著滾滾濃煙直沖天際,也無人敢靠近半步,更別提救火了。
蕭定山不知道那股陰兵到底是從哪里來的,但此刻蘇青鸞傷勢不知如何,才是他最為擔憂的,這一路抱著蘇青鸞回到自己的院子去時,蕭定山才第一次感受到,原來……自己竟然這么的在乎她。
在大火騰燒起來的那一刻,蕭定山竟第一次為了一個人忘卻生死,只想她活著。
他自己的房中有藥,蕭定山也顧不得男女之嫌,忍將她的外衣脫下,只剩里衣。他將蘇青鸞腹部傷口的里衣撕開一道,所幸血已經止住了。
在上了藥之后,她呼吸似乎也安穩了下來,蕭定山查看了之后松了一口氣,父親那時候頭痛病犯,出手也沒有個準心。
所幸,傷得不深。
替她上完藥之后,蕭定山替她將外衣重新穿上的時候,不經意間瞥到她的手臂時,那嫩如夏藕的手臂滑白如雪,落在蕭定山眼里的時候,竟微微一滯,隨后目光之中隱約升起了一抹怒意。
他直直的坐在床沿邊上,任憑著外頭日過晌午,便也不覺時光流逝,在他這里仿佛一切都停止了似的。
直到蘇青鸞幽幽轉醒過來,入目之時只見到蕭定山坐在床沿邊上的背影,她恍惚之間記起了在大火之中他沖進去的身影。
但,那抹大火燒得火熱,卻止不住蘇青鸞此時看到蕭定山心中的冰涼。她微微垂首,卻看到自己腹部間包扎好的傷口。
不用想也知道是蕭定山。
蘇青鸞冰冷的眸子中劃過一絲猶豫,她只得閉上眼努力的讓自己平復心緒下來。
卻在這個時候,蕭定山開口了,“你臂上守宮,何時去的?”蕭定山身影依舊,但回首過來說出的話帶著質問,怒意依舊。
蘇青鸞抬起自己的時候,看了一眼那雪白的藕臂,忽而想起自己與蕭九的過往,時至今日才覺得竟是不枉此生。可卻也沒想到,居然蕭定山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不覺心中劃過一抹荒謬。
“與你何干?”
蘇青鸞這句話徹底將蕭定山一直按住的怒火給點燃了,他豁然起身來,將蘇青鸞坐起來的身影驟然一撲倒,他扣住她的雙肩。
此時居高臨下,他甚至看不出蘇青鸞眼眸之中的那一抹冷意,唯獨此刻他滿心滿肺都充斥著憤怒與妒忌,“我到底哪點不如蕭九了,你竟連給我一個回應都沒有就許了蕭九。蘇青鸞,我哪點對不起你,你要這樣折磨我。”
那時候那般嬌俏的竄進他懷中,在那一刻蕭定山便徹底淪陷了,他總想著別嚇著她,等一切塵埃落定了,蕭九永無翻身之日,這只青鸞總能落到他肩上的。
蘇青鸞此時受著傷,也沒多大力氣去抵抗蕭定山,她看著蕭定山如此盛怒的模樣只覺得好笑,“蕭定山,是不是阿九的所有東西你都要搶,包括他心上的人,你也這般在意?”
說著,她將手一撐,撥開了蕭定山,兀自坐起身來,與蕭定山直視,“我便是許了阿九,此生此世非他不嫁,你搶不走,我也從未在意過你。”
蕭定山盛怒之中,眼中神色忽然一凜,在蘇青鸞說完這話時他竟再不想有半點理智,不管是霸占蕭九的東西也好,強將她留住也罷,蕭定山此刻便有一股火在心頭燃燒,想焚燼這一切。
他伸出一手攬過她的肩,另一只手則扣住她的臉頰低頭將吻住她,任憑蘇青鸞極力的抵抗著,這一刻他只管掠與奪。
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這般不顧廉恥。
可突如其來的一陣痛楚,讓他忽然皺起了眉,只覺有一抹血腥的味道從嘴里散了開來,流入喉嚨,蕭定山吃痛之下只能放開了她。
蕭定山這一松,蘇青鸞奮起全身的力將他一推,她的口|中還殘留有蕭定山血的味道,她禁不住啐了一口血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