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身上的傷口應該完全裂開了,沒動一下,對他來說都是鉆心的疼痛,可是這個家伙卻一直咬牙堅持著,一直到躺在床上,這才暈了過去。
紫蘇拿過來一把剪刀,把那布袋慢慢的剪開,看到傷口之后,她開口說道:“我能幫他愈合傷口,但是卻不能讓他重新長出手腳來。”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看著門口焦急的人群,心中充滿了對虎子的愧疚。
“虎子,虎子!”一直在后廚幫忙的張振龍的聲音傳了過來,他擠過人群,沖進房間,嘴里說道:“凡哥,我聽說虎子回來了?”
一沖進來,看到虎子的樣子,張振龍頓時呆在了原地,他一轉頭沖著門口圍觀的村民大聲喊道:“他媽的,是誰干的,告訴我,是他媽誰干的!!!”
“別嚷嚷,讓病人安靜一下,你們都出去,我要治療了。”紫蘇大聲說。
張振龍伸手擦了一把眼中的淚水,嘴里說道:“都別他媽看了,是蘇姐叫你們出去。”
說著,他把走到門口,把所有人都推了出去。
“哥,你也出去吧,放心,虎子死不了。”紫蘇對著我認真的說道。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緩步走了出去,每一步的很沉重,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走出門,關上門,我身體一松,直接靠著門坐了下來,憤怒,仇恨,心疼,悔恨,自責,各種極端的情緒疊加在一起,讓我的精神面臨著崩潰。
周圍的議論聲聲刺耳,有的再說虎子是不是得罪了誰。
有的在說虎子的父母以后該怎么辦。
還有的在說蛇仙廟開張的第一天就發生這種事情很晦氣,蛇仙娘娘根本就不靈。
甚至有人在說是我害了虎子,那伙人其實是沖我來的。
“都他媽給老子閉嘴,要吃席的出去吃席,不吃的趕緊滾蛋。”張振龍大聲的驅趕著那些村民。
不一會兒,院子里安靜下來,虎子的母親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她快步來到我的身邊,伸手抓住了我的頭發,一邊哭一邊用拳頭捶打著我的頭部。
“你不是說虎子會沒事的嗎?”
“你不是很厲害的嗎?”
“你不是說虎子肯定會安然無恙的回來的嗎?”
“都是你,都是你,趙不凡!!!
“你為什么要讓虎子去報警?”
“為什么要讓我兒子出去?”
“為什么,為什么?”
“你讓我們老兩口以后怎么辦?趙不凡!”
“你還我兒子!”
“你還我兒子!!!”
“……”
虎子的母親越罵越崩潰,越打越無力,張振龍趕緊沖過來想要把虎子母親拉走。
“龍哥,別動,這都是我的錯,大娘,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嘴里重復著那句;對不起。
張振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嘴里說道:“大娘,您別打凡哥,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被拘留,虎子就不用去找我了,都是我的錯,您要打就打我,不要打凡哥了。”
虎子母親的悲傷再次到達了一個頂點,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我趕忙伸手接住,看著不遠處站著的臨近崩潰的虎子父親,愧疚的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成年人的崩潰,往往就在一瞬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