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有一種刑法叫做彘刑,犯人被砍去四肢,挖掉眼睛,割去舌頭,用銅灌入耳朵,用罐子裝著丟在廁所,他們沒有不想死的,可是他們連求死的機會都沒有,我比他們好,我有你們這兩個兄弟,有選擇死亡的權利,這最后的一點權利,你們都不想給我嗎?”
“真的,對我來說,現在活著的每一秒都是煎熬,我不想活了,真的不想,凡哥,我求求你,給我自由吧。”虎子抬頭看著我,哀求著。
“你走了,大伯大娘怎么辦?我們怎么交代?”大壯平靜的問道。
虎子呵呵一笑:“虎子無能,雙親日后得靠兩位兄弟照顧了,我不想讓他們再看到我這幅樣子,那無異于在他們傷口上撒鹽。”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虎子,回想起他剛才說的話,句句刺痛著我的內心。
“幫我解脫吧,好嗎?凡哥,我求求你了。”虎子依舊眼睜睜的看著我,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去。
大壯不動聲色的發動了汽車,嘴里說道:“先回去蛇仙廟再說吧。”
“不,不不不!不!”
“不不不!”
虎子一邊用力的嘶吼著,一邊用頭不斷的用力撞著座椅,情緒已經完全失控。
大壯一個剎車,看著虎子的樣子,心如刀絞,我知道我不得不做了。
虎子說的對,現在這個情況,我能幫他的,就只有這個了。
我出左手,抱住了他的頭,右手摸出了匕首:“好,我幫你,兄弟,我幫你,你冷靜點。”
虎子這才停下了動作,滿眼淚光的笑著對我說道:“謝謝凡哥,如果有下輩子,我們還做兄弟,大壯,好好跟著凡哥。”
“嗯。”大壯一拍方向盤,直接拉開車門下了車,仰頭對著天空瘋狂的吼叫起來。
我沒再猶豫,匕首利索的劃過了虎子的頸部,揚起頭的那一刻,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心里也在滴血。
虎子的身體不斷的抽搐著,嘴里不斷的說著謝謝,鮮血浸濕了我的褲子,那上面還有虎子的溫度。
我的身體跟著虎子的身體抖動著,眼淚傾瀉而出,那是我這輩子目前經歷過的最大的煎熬。
片刻之后,虎子徹底沒了氣息,我慢慢的松開了手,整個身體像是突然被卸了力一樣,疲憊不堪。
大壯的仰天怒吼聲聲入耳,那是世界上最絕望的聲音,直至他自己的喉嚨徹底沙啞,這才拉開車門上了車。
他什么都沒有說,直接發動了汽車,一腳油門踩到底,用最快的速度沖了出去。
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他依舊沒有減速。
我緊緊的抱著虎子,感受著他身上逐漸失去的溫度,心情也越來越平靜。
回到蛇仙廟的時候不過一點左右,我們第一時間在廟后面挖了一個坑,把虎子安葬在了廟后。
大壯請來了虎子的父母,也不知道大壯和大伯大娘他們說了什么,他們的情緒出乎意料的平靜。
送走了虎子,蛇仙廟結束了自己的首次葬禮,即便是結束了,悲傷的情緒依舊籠罩著蛇仙廟。
夕陽西下的時候,劉亦倫的商務車再次來到了蛇仙廟門口,這次下車之后,他從后尾箱提出了一個大大的行李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