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丸的苦澀瞬間席卷口腔,耿晏眉頭緊皺,有些想吐出來,卻被嘴邊的水杯堵住了。忙不迭地捧著水杯猛灌一大口,嘴里的苦澀才淡了下去。
“良藥苦口。”方詩遠輕輕道。
耿晏試探性地動了動身體,感覺已經好很多了。想著之前自己快要死掉的樣子,要放在現代,沒個十天半個月怕是起不來床。
“你的傷勢過重,還需要再調養幾天方可痊愈。”方詩遠將一個小藥瓶放到了耿晏的手里,“如果不舒服,就吃一顆。痊愈后,自行離開即可。”
耿晏攥著手里的藥瓶,低頭環視了一下全身的傷,皺起眉頭。沒有原身記憶,還被人重傷。開局就是困難模式。
“我,我什么都不記得了。”耿晏支支吾吾地開口。既然哪里都不安全,那么留下來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這人雖然看著有些冷淡,但是他好歹救了自己。
失憶?方詩遠蹙了蹙眉,眼里飛快地閃過一絲詫異。
“我能留下來嗎?你可以收我為徒嗎?”為了保住小命,耿晏打算先抱住大腿。
他抬眼殷殷地望著方詩遠,手指不知道什么時候摸到了方詩遠的衣角,輕輕地拽住。
方詩遠看著少年干凈清澈的眼眸,瞳孔里清晰地映出他的模樣,搖了搖頭:“我只是青云宗一個養靈藥的無名之輩罷了,沒什么可教你的。傷好后,還是另尋他處吧。”
“沒關系。就算是養靈草,我也可以做你的小藥童。如今我已經沒有了記憶,也不記得家人朋友。只記得你一個。”耿晏小心地瞟了一眼方詩遠,
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我之前傷多重。外面說不定,仇家正在滿世界的找我。救人救到底,就收了我吧。”眨巴著大眼睛,小手拽著方詩遠的袖子,晃了晃。
為了能留下來,耿晏也不介意裝裝可憐。況且他說的也不全是假話。
方詩遠不動聲色的將衣袖拽回來,盯著他看了半晌,終是頷首道:“那便暫且留下吧。如果有哪一天你想離開,自行離去便是。”
“師尊!”耿晏開心地立馬改口,“我叫耿晏。以后弟子一定會乖乖聽話的。”他的聲音染上幾分歡欣。整個人好像煥發出光彩一般。
方詩遠被這有些陌生的稱呼弄得一愣,最后只淡淡報了自己的名字,“方詩遠。”
待方詩遠離開,耿晏臉上的笑意立馬淡了下來,手在懷里摸出一塊小小的黒木牌來。
只有半只手掌那么大的令牌,一面是火焰的紋路,只是看著有些邪氣。另一面則用篆體寫著一個大大的令字。除此看不出其他的信息。這東西被原身一直貼身藏著。
耿晏眉頭緊鎖,細細思索,令牌在手里無意識地摩挲著,不知道觸摸到了哪里。陡然間,繚繞的黑氣自那令牌里散發出來,縈繞在周圍。他竟然覺得有些舒適。
目前尚不能得知自己的身份,但是原主懷揣神秘令牌,奄奄一息的倒在路邊。這一切都向耿晏透露出兩個字:危險。
他臉色凝重,看著手里的令牌沉默良久:看來身份不簡單。若不隱藏好身份,原主的下場就是自己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