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去見婁妃說:“今天去見父王,臥病在床,十分沉重。”
婁妃驚奇地問:“什么病?”世子備述后園喝酒,黑氣相觸,頓發奇痛。因懷疑爾朱兆作祟,搬到新府,沒想到昨天晚上鼻子留鮮血,昏迷過去,半夜才醒,病情較前加重。
婁妃聽完大吃一驚,于是問:“新府陪侍何人,乃爾留連忘返?”
世子說:“這件事情父王不允泄漏,所以不敢告訴娘親。但你是我母親,我就告訴你,新府美人乃爾朱皇后。”
婁妃說:“爾朱皇后為什么在這?”“世子說:“爾朱皇后被恒山夫人擒獲,父親王看她長得漂亮,于是納之,早晚不離。”
婁妃說:“臣納君妻,事關名譽,你父親怎敢如此?汝今夜當在閣門外寢宿,病勢輕重當告我知。”世子再拜而退。婁妃嗟嘆不已。少頃,諸夫人聞王疾,皆來問信。婁妃以實告之,無不驚憂。
婁妃對桐花說:“大王納爾朱皇后,你為何瞞我?”
桐花說:“大王有命,不許告知。但罪實在妾,若不擒之以歸,何至為王所納。”眾夫人說:“此女容貌如何?”
桐花說:“若說容貌,果然天姿國色。我見了她尚且覺得憐愛,大王焉得不愛?”忽有使者至說:“大王疾病少可,已進湯藥。”眾心稍安。婁妃欲自往問病,先遣宮使啟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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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王命她不要來,婁妃不悅。要知高王并非疾病,特為妖術所制。一到黃昏,遂發昏迷,口鼻流血,遙見羽儀隊仗停在翠屏軒側,黃巾人等擁滿床前,邀請同往,魂飄飄欲去。虧有兩個力士似天丁模樣,一個手持寶劍,一個手擎金瓜,侍立床前衛護,黃巾不敢近身。至四鼓方醒,夜夜如此,故肌肉消瘦,自懼不保。
一日,召世子吩咐說:“我吉兇難料,但軍務不可敗壞。你傳我的命令,叫竇泰率領三千士兵,去巡恒、肆二州,即懾服至羅;彭樂率領軍隊五千,移屯平陽;段韶暫且兼任鎮城都督,統領驍步兵五千,防守并州;韓軌鎮守秀容,就令兼管東京關外諸軍事;子如可以參預府事;張亮可令入直。其余頭目諸將,各依舊日施行。明日,替我各廟上香,祭告祖廟。”世子高澄一一領令,剛走出門,忽有人來報大王依舊昏迷,口鼻流血。世子大吃一驚,忙問醫官:“父王到底什么病癥?”
他回答說:“臣等昨日給高王診脈,外冷內熱。今日診之,又外熱內冷,此系祟脈,必有妖魅作祟,所以日輕夜重。”高等聽完,非常憂慮。明日,王病小可,恐眾心不安,強乘坐轎子,出坐聽政。堂上設金床繡帳,旁邊執事宮女十二人,都掌外內文書箋表之類。高王既升堂,于是召合府大小文武官員參拜。拜罷,大致說了幾句話,令他們都退下,只有把天文官,問他說:“你看天象有什么變化?”
天文官回答說:“天象也無大異,但臺輔星不明,邪氣蒙蔽,主上有不測之災。”高王說:“這氣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他回答說:“三月初三夜里已犯此氣,近日或明或暗,未嘗有定。疑下有伏尸鬼為禍,故大王不得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