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他，表面上沒有太大的反應，就像林逸失去了記憶導致不能自然地流露感情一樣，他也一樣，常年的關押和藥物注射，讓他早就失去了常人該有的情感。
即便還能笑，還能做出各種表情變化，可他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內心，都只是一個實驗室里制造出來的怪物，一個被利用的工具。
但沖出基地的那一刻，他還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激動和暢快，不管這個自由有多么短暫，他都想去牢籠之外的世界看一看，他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有趣。
可當他真正踏入這座城市的時候，看著這人來人往，看著這數不清的陌生事物，他忽然感覺到了一種迷茫，這樣的世界，他應該去哪里？
父母？親人？
早就已經連長什么樣都不知道了，他甚至連自己怎么進入的基地都忘了，而且即便還記得，那些人也不可能認識他，這是他早就確認過的事情。
基地里那些人有很多方法可以做到讓一個人合理的失蹤，而要讓一個人從周圍人的記憶里消失就更容易了，藥物、洗腦、催眠等等都是再簡單不過的辦法。
這種事，基地里的人對于那些被送進來的孩子根本就不會隱瞞，因為正常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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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他們永遠也沒有機會離開那里。
可就算是這樣，零看著滿是陌生的世界，也會忍不住去想，自己的父母會在哪兒？長什么樣子？會不會還記得自己？會不會還在尋找自己？
想來想去，結果發現，自己哪里都去不了。
“唉...我還真是，明明連人類都算不上，卻還想像人類一樣有一個容身之處，真無聊。”
這樣自嘲地感嘆了一句，零低下了頭，再也不去看那個巨大的廣告屏，轉身混進人群里，朝著未知的方向走去。
憑借自己的能力，他甚至不需要在身體表面覆蓋靈能，就可以讓所有的普通人都無法察覺到他，一路橫沖直撞，根本不用去遵守交通規則。
實際上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交通規則，而且他也不擔心自己被車撞，即便身體還很虛弱，那些在他看來速度緩慢的車子也根本撞不到他。
穿過大街小巷，穿過人來人往，他走進了一條稍顯破敗的街道，滿是裂紋的路面，隨地的垃圾，有些破舊的房屋，還有那些抬個小板凳，圍坐在一張桌子前吃著燒烤喝著酒的人們。
這里倒是與他那些模糊的記憶有些相似。
零繼續向前走著，他不知道該去哪兒找幫手，他也知道靈能者并不是那么容易遇見的，相對于普通人，靈能者的數量很少，能那么快遇見林逸已經是運氣很好了，可惜他的能力卻對林逸并不生效。
“喂！小子！別他媽裝死，快給爺跪下道歉！聽到沒有？”
正在走著，零忽然從一條偏僻的巷子里聽到吵鬧的聲音，他走過去，正好看到幾個身高體壯的年輕男人將一個瘦弱的少年圍在墻邊，其中那個領頭的手里拿著一把小刀，在那個瘦弱少年的面前晃來晃去。
啪！
見瘦弱少年沒有回話，拿刀的男人用另一只手一下狠狠扇在瘦弱少年的臉上，接著又大聲對著他說道：“喂！問你話呢？裝什么愣啊？想死嗎？啊？”
瘦弱少年仍不回話，只是倔強的低著頭，似乎是在任由對方欺凌，但看他死死捏著的拳頭，顯然他的內心并沒有放棄抵抗。
真是不管什么時代，這個世界都是這么糟糕。
零看著瘦弱少年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有些生氣，這種生氣并不是因為同情，他對普通人的死活并不關心，無數的尸體出現在眼前他也不會覺得難過，如果需要殺人他也會覺得理所當然。
但就是瘦弱少年的那個樣子，那種想要反抗卻無能為力，最終只能默默忍受的樣子，讓他很生氣。
想到這里，他一下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自己的內心也還是這么脆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