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匯報者的年齡,性別和職業都不盡相同,但他們匯報的內容卻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對某些人日常行動的總結與匯報,而其中一個男人赫然是淺井長政所下榻的那家旅店的伙計。
等到所有人都匯報完畢之后,瀧川一益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全都退下,接著他轉頭看向了丹羽長秀:“以我們現在掌握的信息來看,除了兩個是今川家的奸細,一個來自齋藤家以外,其余大部分人都只是偶然經過的路人,對我們沒有什么威脅。”
“但是那個我們以為是來此今川家的武士,竟然是北近江大名淺井久政的兒子?”
丹羽長秀聞言點頭:“淺井直政,淺井亮政,淺井久政,淺井長政,這是淺井家數代大名的取名規則,而且從對方的風采氣度來看,大概也只有統治了北近江的大名之子才能具備了。”
“可是傳說淺井久政不是個非常懦弱無能的家伙嗎?他和六角家的戰爭中似乎還從未勝利過一次。”
瀧川一益很是有些不解,他壓根就看不起那個淺井久政,可是雖然未曾正式會面過,但僅僅是下午那匆匆一瞥,再加上剛剛那個伙計所描述的信息,他就知道這個淺井長政和他老子絕對不一樣。
丹羽長秀聞言不由得輕笑出聲,他并沒有反駁對方的意思,因為他知道本來居住于六角家,在十幾年前才遷移過來的對方,對于淺井久政的能力還是有極大的發言權的。
“無論如何,我們已經知道了他不是今川家和齋藤家的奸細,讓人繼續盯著他就行。甚至也許我們還能有合作的機會,隨著齋藤家更換了新任家督,最近邊境上可不太平啊...”
自從齋藤義龍繼任為家督之后,齋藤家和織田家邊境上的突發情況和死者就變得越來越多了,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瀧川一益聞言不由得哼了一聲:“丹羽大人未免太高看了淺井家吧?就算這個淺井家的少主再怎么英武不凡,可是淺井久政現在才三十幾歲,想要等他退位,起碼還得十幾二十年,但是按照眼下的情況來看,淺井家可未必能在六角家的攻勢堅持住二十年啊。”
他仍然很不看好淺井家,沒辦法,因為自從他有記憶開始,淺井家就一直在和六角家的戰斗中處于絕對的下風,淺井亮政雖然開創淺井家的基業,可是他也曾數次被六角家家督大敗,直到死前都沒能挽回名聲。
他之所以能保證淺井家的基業,完全是因為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將本來是六角家盟軍的朝倉家,牢牢地綁在了淺井家的戰車之上。
等到了淺井久政這里,那還真就是一事無成了,一敗再敗了,甚至有的敗仗連他想都想象不出來。
古之善戰者可稱勇將名將,而像淺井久政這樣的家伙,或可稱之為庸將蠢將了。
“呵呵,那就是主公大人該考慮的問題了,我們只需要把這個情報上報給他。倒是瀧川大人,你是否需要提醒一下你那位侄子呢?”
一說到這里,瀧川一益不由得冷哼一聲:“慶次那小子,整天不務正業,只知道學主公大人和利家大人當什么傾奇者,可他又不想出仕,真是白費了那身武藝。要不是他已經被過繼給了前田家,我非得好好教訓他一頓。”
沒錯,之前和淺井長政一起喝酒的前田慶次,其實本來應該姓瀧川才對,他是瀧川一益的侄子,因為其父早亡,后改嫁給前田家現任家督前田利久,而恰好前田利久又無子,所以他就被正式的過繼過去了,也改名成了前田慶次。
他自小被按照下一代家主而培養,甚至他的繼父還準備把自己三弟的女兒嫁給慶次,好親上加親,反正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至于前田利家,其實是前田家家主的弟弟,所以雖然前田利家僅僅比前田慶次大4歲,前田慶次也要叫他叔叔,地位和瀧川一益幾乎等同。
聽到這里,丹羽長秀頓時就住口不語了,不止是因為這是對方的家事,更因為他認為前田家的局面并不太好。
現任家主不善武力,家主的弟弟卻驍勇善戰,屢立戰功,所以深受主公大人信賴,偏偏家主的兒子又不肯出仕,這樣長久下去,按照主公大人的性格,可不是什么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