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鳴海城的農民,他其實并沒有什么好感,也不會覺得可惜。
因為鳴海城本來是織田家的領地,是在織田信長繼任為織田家家督之后,山口教繼才帶城背叛的,現在也不過幾年而已,根本培養不出多少對今川家的忠誠。
而且在今川家的戰略中,鳴海城本來就是可以隨時被放棄的那種,他們自然不會有多用心,如果有農民膽敢反抗的話,那就全都殺掉好了。
“主公,井伊直盛再次上書,稱戰敗于織田信長之手,有辱本家聲威,故愿自削兩千石,只求主公能略微饒恕他的過錯。”
今川義元略微點頭,嘴角也帶出了一些笑意:“看起來在生死之間走過一場之后,井伊家的硬骨頭也學得聰明了一些。”
“不過的確,敗在那個‘尾張大傻瓜’的手上,他是應該感覺到羞愧了。”
其實這已經不是井伊直盛第一次如此上書了,在大軍慘敗,一個人孤零零的回歸井伊谷城之后,井伊直盛就仿佛突然間開了竅一般,多次主動上書,要交出他井伊家的一部分石高,以彌補他的過錯。
之前今川義元并沒有同意,一方面是想要再看看對方的真實想法,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對方的底線在哪里。
現在他覺得徹底確認了對方的想法,他的確是真心降服了,而且這個要求也已經到了極限,足足兩千石的,哪怕對于他這個大名來說也不是個小數字了,甚至在下面的眾多家臣之中,也沒幾個人能擁有這么多的石高。
在把這兩千石獻給自己之后,他井伊家就變得不足一萬石了,已經不足以支持起小大名的名分了,威脅一下子就降低了許多。
眾多家臣們頓時附和著笑了起來,只不過其中不少人都是在幸災樂禍。
他們的全部身家都沒有兩千石,現在井伊家卻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兩千石交給主公,只是為了所謂的彌補過錯,活該他井伊家一直被主公針對!
待家臣們又笑了一陣,討論了幾件政務之后,今川義元沉吟了一下:“那么,那個‘尾張大傻瓜’,以及齋藤義龍和淺井長政,最近都有什么動作嗎?”
聽到這里,所有家臣瞬間都安靜下來了,因為他們知道或許這才是主公大人召集他們來的真正原因。
盡管距離今川家所占據的駿河和遠江地區仍然有不短的距離,可是美濃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讓他們不得不重視啊。
“織田信長雖然上次小勝了一場,但目前仍然采取守勢,正在邊境積極的修筑各種營寨,似乎打定主意要防守了。”
“但這也很好理解,畢竟他不管是本家還是和齋藤家比,兵力都處于絕對下風,甚至連和淺井家相比,也趨于劣勢。”
說話的是一位年輕和淺井長政差不多的少年武士,三河的小大名松平元康。
他們松平家雖然也曾經和今川家敵對,但后來卻趨于和平,甚至松平元康還娶了今川義元的外甥女為妻,他名字中的元,正是得自今川義元。
在上次戰斗中,他也曾經負責帶兵出戰織田信長,只不過在信長以伏擊和鐵炮干脆利落的擊敗了先鋒井伊直盛之后,他就沒有繼續進軍,倒是未曾和對方正式交鋒過。
今川義元微微一笑,很是有些玩味的看向對方:“呵呵,元康,我記得你和信長還是兒時的好友,不知道下次交鋒的時候,他見到你會有什么樣的表情呢?”
松平家和織田家當然不是聯盟,甚至原本夾在織田家和今川家中間的松平家,和兩家都是敵人,直到后來才逐漸倒向今川家。
但在松平元康小時候,他曾經在機緣巧合下被織田家劫走,和信長當了幾年的玩伴,后來才因為雙方交換俘虜而來到了今川家的駿府城,當了八年的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