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幽擠出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幽幽嘆道:“那口酒缸砸下來,雖沒鬧出人命,但在場眾人為躲避災難,爭相逃跑,互相踐踏,傷者不計其數,有好些人直接被抬去了醫館,你竟不聞不問,借口推卸,你問問自己良心何在?”
長生將信將疑:“不可能,有你在,怎么會出大亂子?”
秦幽垂眸神傷:“你知道,我不能插手人間因果的。”
“放屁!那你還替我擋酒?”長生不客氣地反駁,濺出滿口唾沫星子。
幸虧秦幽眼尖,拿折扇一擋,避免了這場小小的無妄之災。
他慢慢放下折扇,對她擠出個懺悔的表情:“或許正是我的插手才引出這場災禍。”
長生心急如焚,連忙追問:“那,那位瑄瑤小姐呢?”
這才是頂重要的事,若是她也遭了殃,那位無憂城主,只怕會將自己剝皮抽筋,更不要提什么借云水珀了。
秦幽見狀,知她已然信了,不禁唇角微抽,險些繃不住笑場。
他以扇掩唇,默默轉向一邊,留給長生一個悲傷的背影,同時也留給了她無限想象的空間,實則,他正在無聲大笑。
長生見他如此凝重,頓覺大禍臨頭,一顆心險些停止跳動。
她握住他的雙肩,將他掰向自己,勉然鎮定道:“你別背對著我,你看著我說話,不管什么情況,我都受得住,你盡管說。”
秦幽忍笑回眸,深深凝視著她,面露凄哀之色,久久沒有言語。
長生心頭一凜,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她也被抬進醫館了?”
秦幽垂眸,長長嘆息,無需言語,長生已然明白。
她顫手松開他,腦中剎那空白,想不到自己一時魯莽,竟然釀出禍事,如今可如何是好?
她左思右想,終是想到負荊請罪,唯有求得她的原諒,才能借助她靠近云水珀。
長生心意已決,當即走入長街,朝醫館走去。
秦幽沒有跟上,而是輕聲竊笑,心中默念三下。
果然,數到“三”時,長生又折返回到他面前,問道:“醫館在哪兒?”
秦幽斂容收笑,肅容道:“她一個千金小姐,當然是被城主接回府中了,又怎么會去醫館呢?”
長生皺眉念道:“完了完了,城主都知道這件事了,那我還怎么問他借云水珀呢?”
恰在這時,長街一端,一伙大漢正來勢洶洶地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秦幽心念一動,忽而用折扇敲了下她的腦門,指示她看向那伙人:“看,圍毆你的人來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長生看向長街,頓時呼吸一凝,不會吧,這一堆彪形大漢,乍一看,少說有十余人,她只有一雙手,怎么打?
雖然此事是她理虧,但那這伙人的架勢,就知道不好說話,真站出去,她肯解釋,人家未必肯聽啊。
眼瞅著那伙人越靠越近,長生一時慌亂,失了主意,身子一轉,竟一頭埋入秦幽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