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門已大開,再無攔阻,便沒有杵在門口的道理了。
長生本已抬腳跨入門檻,卻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丫鬟,不能搶在主人的前頭,邁出的腳又給縮了回來。
她退到一邊,有模有樣地對他道:“公子,請。”
秦幽淺笑搖頭,踏入城主府,走在前面,長生緊接著跟上,隨在他身邊。
這動靜早把守在前院的護衛吸引了過來,眾人見院中多了兩個陌生人,大門敞開,小廝受傷,直接將二人當做尋釁生事的匪徒,圍了過來。
眾人拔出隨身佩刀,擋住他們的去路。
長生學了乖,面對此情此景,先問秦幽道:“公子,現在怎么辦?”
秦幽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嘆息道:“哎,事已至此,隨你折騰吧。”
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啊。
長生還沒來得及表現出高興,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高亢地響起:“何人在此撒野?”
隨他話音落下,護衛們讓出道來,一個管家模樣的老年男子走了出來。
長生一眼便認出,午后剛在酒樓見過他,她指著他道:“哦!我認得你,你就是喊瑄瑤回家的老頭兒,你是這里的管家?”
管家乍見這兩人好端端地立在眼前,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好在他經歷的風浪多,在一瞬間的驚懼與慌亂過后,便穩住了陣腳,端起了大戶人家管事的架子:“放肆,城主府也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長生沉默片刻,沒等到秦幽的吩咐,管家見她不接話茬,感覺自己在唱獨角戲,不禁有些尷尬。
護衛們沒有管家的命令,也不敢貿然出手,一大伙人就這么僵在院子里,氣氛一時顯得很古怪。
長生抬眼望向秦幽,不確定地輕聲問:“真的隨我折騰?”
秦幽輕搖折扇,揚起唇角,十分肯定地點點頭,柔和的目光中透著一股子縱容自家孩子撒野的寵溺。
長生得了首肯,開心地蹦跶起來,當即便跳到管家面前,昂首叉腰,不客氣地質問:“說,為什么派人刺殺我們?”
管家沒料到她一開口就這么彪悍,直問得他啞口無言,他支吾了兩聲,才義正辭嚴道:“哪兒來的野丫頭,胡說八道,血口噴人,來人啊,把他們抓起來。”
“是。”
護衛們異口同聲,擺開陣勢,將二人團團包圍在中心。
有大仙撐腰,長生放心地甩開手腳,準備大打出手。
正在劍拔弩張時,秦幽卻道:“等等。”
長生聞言一愣,垂手看他:“怎么?不能打?”
眾護衛聞言,亦跟著放松警惕。
秦幽從袖中摸出一柄短劍,遞到長生面前:“我看你在巷子里出招的手法,應該是習慣用短刃的。”
長生一把奪過,左看右瞧,仔細摩挲,短劍輕巧玲瓏,十分趁手。
精鋼所鑄的劍鞘上,雕著精致的蘭花紋,微微一拔,只露出寸許劍身,便覺寒氣逼人。
隨著劍身慢慢抽離劍鞘,道道幽藍流光,劃過眼前,閃得人幾乎無法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