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幽為她這唐突的舉動傻了眼,但想到她一貫大大咧咧的性格,倒也不覺意外。
瞧她那副氣鼓鼓的無賴模樣,心頭不由自主變得柔軟,他想,仙生無聊,若能養上一只如她這般的萌寵,倒也是不錯的消遣。
像她一般的萌寵會是什么?
蠢萌的小麋鹿?
還是柔軟可欺的小白兔?
不知不覺,唇角溢出了笑意,眸光里染上了三分暖意。
長生頓覺脊背一寒,手慢慢松開了:“你笑成這樣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她邊說,邊退了幾步,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大致摸清了他的脾性,這一貫風輕云淡的神仙,若是突然對你溫柔起來,必然沒有好事。
秦幽一揚折扇,輕車熟路地在她腦門上又敲了一記。
長生一見他手動,便警覺起來,奈何速度遠不及他,腳步還沒挪出,額頭便又遭了殃。
她怒了,就算他是天上的神仙,也不帶這么欺負人的,泥人還有三分泥性呢,更何況是她!
“秦!幽!”
她咬牙切齒,擼起袖子,像頭發怒的小獸般,一頭朝他撞去。
秦幽探出一根手指頭,抵住她的腦袋,輕而易舉地制止她的進攻。
長生揮舞著手腳,想去抓他,卻赫然發現,無論怎樣都碰不到他,只好作罷。
她著惱地抬起腦袋,挺直腰板,惡狠狠地盯著他那根可惡的手指頭,后槽牙磨了磨,似乎想撲去咬上一口。
秦幽那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移到了她腦門上,長生那對烏黑溜圓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跟著移動,最后擠成了斗雞眼。
她暗暗握緊拳頭,暗想著,若他還敢欺負自己,不管代價有多大,她都要咬上他的手指頭,哪怕只是一口,因為尊嚴不容她一再失去。
眼瞅著他的手指頭即將接觸到自己的額,長生全身的毛孔都警惕了起來,她打定主意,只要他一碰到自己的肌膚,她就立刻撲上去。
他的手指頭只是停留在她額前,挑起那綹落在她鼻尖上的發絲,輕輕別到耳后,繼而又撥了撥她凌亂的碎發,嫣然道:“乖,我帶你去個地方。”
說完這句話,也不等長生表態,扭頭便往前走。
長生愣了兩個呼吸,才反應過來跟上,她走在他身邊,保持著兩步遠的距離,斜眼偷偷打量他,搞不明白他腦子里在想什么?
打下鞭子送顆糖,他這是在馴獸吧?
也是,對于他們這些神仙來說,小小凡人與那飛禽走獸又有什么區別?
都是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的螞蟻而已。
這樣想著,長生忽然覺得很不甘心,憑什么她就得做魚肉,任他宰割呢?
正憤憤不平間,忽聽秦幽道:“到了。”
長生回過神來,抬眼一看,便見眼前一根根蓮莖拔地而起,穿過江面,撐起一片片綠葉,遮蔽了光線。
“哇!好高啊!我從未見過長這么高的蓮花!”
長生驚嘆,情不自禁向前走了幾步,伸出手想去碰上一碰,卻被結界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