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掌撐地,一個漂亮的空翻,穩穩站在地面,姿勢灑脫,毫不狼狽。
她神氣地拍了拍手,撣了撣身上的落灰,得意地道:“哼,早知道你沒安好心,你當姑奶奶我是這么容易上當的嗎?”
話音剛落,才發現自己周圍的環境變了。
她一路傻笑,竟不知不覺走到一處宮門外,宮門上,篆刻著兩個漆金大字:漓宮。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每當秦幽在身邊,她就格外容易放松警惕,以至于多次魂游天外都不自知,她想自己可得離這家伙遠一些,不然在他的蠱惑下,她一定會越變越笨的。
“這里是什么地方?”長生疑惑地問。
秦幽指著那兩個金字,反問道:“斗大的字,你不認得?”
長生惱道:“誰問這個,我是問漓宮是什么地方?”
此言方脫口,便又靈光一閃:“難道是漓水女君的居處?”
秦幽沉吟道:“是不是居處尚不知曉,不過與她的確脫不了關系。”
長生問道:“你不是說過,女君祠已被化為灰燼了嗎,怎么這里還有她的遺跡?”
秦幽提醒道:“這里是漓宮,不是女君祠。”
長生嘴硬道:“有什么區別,橫豎都與她有關。”
秦幽不與她胡攪蠻纏,揣摩道:“我估摸著這里是后來建的,就在蓮田底下,原先被障眼法遮蔽,不等陣法開啟不會出現,所以我也沒有發現。眼下陣法破了,施加在這里的障眼法也消失了,這才顯露出來。”
長生已迫不及待要闖進去:“廢話少說,楚君卓必定就在里面,咱們就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吧!”
言畢,一撩裙衫,大步上前,抬腳踹門。
只是這一腳下去,方知宮門是石頭做的,而她的腳則是血肉做的,什么叫以卵擊石,這就是生動的詮釋。
她憋著一口氣,沒敢喊出聲來叫人笑話,只僵硬著身體,慢慢縮回腳,站直,回身,一本正經地讓到一邊,伸手晃了晃,請秦幽先上。
秦幽看著她那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忍笑著也不戳破,擦過她的肩,站到門前。
長生直到離開他的視線,才敢彎腰抱腳,使勁搓了搓,她無聲地齜牙咧嘴吶喊,發泄著疼痛,順道將眼角隱忍的兩滴熱淚,悄悄抹去。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她迅速挺身立正,假裝什么也沒發生。
一回頭,見秦幽正對著石門沉思著什么,這才放了心,還好,方才的糗態沒叫他看了去。
實則,她卻不知,秦幽早將她的窘態一絲不落地收入眼簾,直到她回頭,他才將目光收回,嚴肅地看向石門,心里卻依然樂不可支。
長生大方地走到他身邊,揶揄道:“我承認,我是凡人,本事沒有你大,可是你是神仙,不會也進不去吧?”
秦幽收起笑意,正色道:“女君雖已寂滅,但好歹位列仙班,你如此不敬,無怪要吃教訓。”
說著,他恭恭敬敬作揖,道:“小仙秦幽,特來拜會漓水女君。”
隔了片刻,未有動靜,長生方要嘲笑,石門卻發出悶響,緩緩打開了。
女子曼妙的歌聲隱隱約約傳了出來,正是秦幽和長生先時聽見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