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鱗！”
長生駭得脫口而出，如果說先時她只是推測、懷疑，此刻再無疑慮，就憑楚君卓右臉上暗金色的鱗片，他必然是漓水女君的兒子！
只是長生不解，他明明是人，秦幽也說他是人，可漓水女君生的，又怎么會是人呢？
楚君卓緩緩站了起來，向兩人走近，腳步越來越急，寬大的袍袖里倏然滑下一根鋼刺，他右手一接、一揚，驟然一聲斷喝，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秦幽，飛身向他撲去。
秦幽一把將長生推開，徒手握住迎面而來的鋼刺，尖銳的一端正對著他的眉心。
楚君卓惡狠狠地使勁推著秦幽往后退，然而鋼刺卻穩穩停留在他眉心一寸前，再前進不得。
秦幽滿面輕松，跟隨他的腳步后挪，似乎只是在配合他的表演：“你不是我對手，我不想傷你。”
楚君卓聞言，怒不可遏，這種被蔑視的感覺，令他心中的恨意達到極致。
忽地，他左袖里又滑出一根鋼刺，一下扎向秦幽的喉嚨。
“小心！”
長生大聲呼喚，本能的關心使她忘了，他是神仙的事實。
秦幽的耳朵動了動，心中莫名一暖，鋼刺堪堪停留在他的皮膚上，便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阻攔住，始終無法刺入他的喉嚨。
楚君卓猩紅了一雙眼睛，明知毫無勝算，卻仍做著無謂的攻擊。
終于，秦幽不想再與他這般耗下去，他一揮折扇，一道碧光劃出，兩只鋼刺“哐當”落地，楚君卓的身體當即如同破布般飄了出去，砸在那堆石塊上。
“噗——”
楚君卓薄唇一掀，鮮紅的熱血如泉水般噴涌而出，他按住自己的胸口，掙扎著要站起來，卻發現身體疲憊到宛似被掏空一般，竟一絲也動彈不得。
長生驚嘆道：“哇！你出手也太狠了吧！”
秦幽斜眼掃她一眼，只有他自己清楚，這一下看似狠厲，實則雷聲大，雨點小。
別看楚君卓摔得慘，實則在落地那剎那，他已用仙法將他暗中裹住，并不會造成內傷，那口血，純粹是他自己用了邪門術法，自傷其身所致。
“為什么不殺我？”楚君卓抬指，無力地擦過唇角上的鮮血，懶懶抬眸，覷向秦幽。
長生從旁插嘴：“你知道他是誰嗎，擷蘭上仙，上仙知道嗎？爾等小小凡人，上仙不稀罕要你命。”
長生雙手叉腰，狐假虎威，不客氣地貶低著楚君卓，她不恥于楚君卓的卑鄙，若是光明正大的較量，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認了。
可這么三番五次的施用鬼蜮伎倆，更不要說他手上還沾染了多少無辜少女的鮮血，長生覺得，無論自己如何瞧不起他，都是不為過的。
楚君卓“嗤”地輕笑，看都不看長生一眼：“我早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雖未曾料到是神仙，但也必是得道高人，只是我想不通，你來這里干什么？別告訴我是為了斬妖除魔，匡扶正義，那些鬼話，我半個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