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她多想說不啊,她不要固守在家里,她早就自由慣了,她就是個野丫頭啊,她想要像鳥兒一樣無拘無束。
可是,母親日日以淚洗面,她屈服了,她不想讓家人傷心,她選擇了留在家中。
兩年過去了,她卻后悔了,若是她早早地跟著祖父經營生意,就不會讓祖父莫名其妙地被害,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迷茫。
每次想到這里,她的心就好似被冰冷的蛇緊緊纏繞著,痛苦地無以復加。
她鼻子一酸,眼中的熱淚便滾落下來。
“你在這里啊,你家阿潤要我帶給你的叫花雞。”身后忽然出現的人影嚇了她一跳。
她趕忙把眼淚逼了回去,畢竟天色黑,她稍加掩飾,不至于叫人看穿。
見來人是白逸寧,她往旁邊的石頭上挪了挪,給他讓出了位置。
他今日穿了一身素色長袍,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白皙的面頰,紅潤的薄唇,加上額前的兩縷秀發,又頗有少年氣息。
這樣俊秀美貌的少年,原應該很受人喜歡的。
“怎么,你有心事?”白逸寧問道。
蘇清玖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贏了官司,不高興嗎?”
“高興!”蘇清玖裝出一副輕松的表情。
誰知道這位紈绔公子卻也擅長洞察人性,不客氣地拆穿她的偽裝:“別裝了。眼睛都哭紅了。”
蘇清玖鼻子又是一酸,表情僵硬,低聲辯解道:“我……我沒有……”
眼前的少年卻把一條絲帕放在她手上,“沒有人會逼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蘇清玖,你做你自己的時候就已經很好了。”
蘇清玖有些詫異,雙手絞弄著手帕,直勾勾地看著眼前少年,卻見他表情認真嚴肅,猶如脫胎換骨,成了另一個人一般。
是啊,他最喜歡抓住別人的痛腳拼命戳。認識他那么久,沒有被他氣出病來就已經很不錯了,什么時候聽他會安慰別人了?
這樣的安慰,更是勾起了她傷感的情緒來。
她還真成了傷春悲秋的林黛玉了。
“謝謝!”她哽咽地低聲說道。
白逸寧,我認你這個朋友了。
“我會去白家退婚的。也會幫許姑娘解決身份問題。你們兩個一定會有情人終成眷屬的。”蘇清玖十分真誠地說道,為了朋友,就算再麻煩,她也是愿意的。
本以為白逸寧會開心,卻見他垮了臉,目光深沉地凝視著她。
那雙眸子,漆黑發亮,深沉如海。
她讀不懂他目光里的情緒,只覺得自己好似是不太認識他的。
一個紈绔公子哥,他的眼神里,好像有一口滄桑的古井,里面好似隱藏著千瘡百孔,卻給人一種十分平靜的感覺。
良久,他收回了目光,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問道:“你真的希望如此嗎?”
蘇清玖不解。
“那這樣呢?”
“嗯?”
一瞬之間,蘇清玖呆如木雞,腦中似乎劈過了一道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