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驢三只說了兩個字,嘩的一下,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接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老奴驢三,見過少主人,你,你,終于來了。”
驢三老淚縱橫,臉上既有喜又有悲,這一幕深深地觸動著崇盛:“三爺,你起來,你起來。”
“少主人啊,你叫老奴等的好苦啊!咳咳。”
崇盛輕輕的拍著驢三的背,眼睛濕潤了。
“少主人,我整整等了你二十一年。二十一年啊!”驢三抓住崇盛的手臂,不斷的咳嗽、哭泣、顫抖。
“三爺,你起來。辛苦你了。”崇盛想要扶起驢三,可是驢三一個勁的搖頭。
崇盛眼前仿佛出現了原老師口中,曾經那位武功卓絕,沉穩可靠的驢三,出現了那些母親原寶兒的過往。
原來歲月是如此這般冷酷無情。
“少主人,主人出閣前要我好好守在無瑕居,等她回娘家的那天。可是主人去了離國就沒了,我想著等少主人長大了,他一定會回到無瑕居,來看他母親生前住的地方。所以我就一直等啊等,等了一年又一年。”
“我知道,我知道,三爺。”原印以前跟崇盛說過,驢三曾是原寶兒身邊最可靠的侍衛,曾經救過原寶兒三次。原寶兒出閣時要驢三守在無瑕居,如果驢三還活著,他一定就在無瑕居,不管過多少年。
直到親眼看見,崇盛才知道世間真的有如此重情義的忠仆。
“三爺,我能看看你胸口的傷嗎?”
“好。”驢三擦干眼淚開心的笑著敞開了衣袍。
一道食指長的劍傷從驢三的左胸直接穿透到了背部,傷痕歷久彌新。
原印說過,那是最危急的一次,六十名刺客圍攻原寶兒,驢三,原印、原寶兒三人與刺客鏖戰許久,原寶兒體力不支,眼看就要被刺客的長劍傷到,驢三奮不顧身的擋下了這一劍。
這一劍擦著心臟過去,驢三距離死亡只有一張薄紙的距離。
“三爺,謝謝你。”崇盛輕輕的摸了摸驢三的傷痕,替驢三把衣袍穿好,將驢三扶到了自己對面的竹凳上。
語言是如此的乏力。崇盛百感交集,不知該如何表達內心中那份感動的崇盛只能對驢三說聲謝謝。
“少主人,原印還活著嗎?”
“還活著。”
“那就好,少主人,原印有沒有什么東西要你交給我?”
“有,我都忘了。”崇盛笑了笑,從懷里拿出了一支金釵,驢三接過金釵對著燭光反復的看了起來。
“沒錯,是主人的釵,這是主人第一次盤發時用的釵。”驢三說著,眼睛重新被淚水淹沒。
崇盛從袖中拿出錦帕遞給驢三,驢三沒有接。
“二十一年前,主人第一次穿女裝,盤長發把我們這群老奴都給逗笑了。咳咳咳。”驢三咳得越來越重,直到咳出血來。
“三爺,你生病了嗎?”崇盛替驢三擦去嘴角的血跡,著急的問道。
“老毛病了,不打緊,十年前我染了風寒,這竹林里濕氣重,一直也不見個好。咳咳咳。”
“三爺,我扶你先休息吧。”
“不用,少主人,你且跟我來,咱們辦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