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分鐘后
南霜來到了中心廣場上。
廣場上圍著很多人,大部分是學生和老師,還有五六名扛著攝像機的記者。
人群之中,擺著一口紅木棺材。十幾個穿著黑色長衫的人一溜兒站在棺材旁,神色凝重肅穆的吹著嗩吶。
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跪坐在棺材旁撕心裂肺的慟哭,旁邊站著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眉眼跟宋若瑜有幾分相似,他的眼圈通紅,神色充滿了悲傷和絕望。
南霜走進人群之中,通過人頭之間的空隙,望向棺材。
只見里面躺著一個面容清秀的女生。
女生緊閉著雙眼,皮膚青紫,紋絲不動,像是一個巖石雕刻成的假人。
南霜很希望棺材之中的少女她不認識,然而她一眼便認出躺在棺材之中的少女正是宋若瑜。
南霜印象很深刻,上周星期二宋若瑜來辦公室找她,神態緊張羞怯而充滿期待的問她:“校長,我若考進全年級前十名,可不可以見北漠寒一面。”
何曾想到這才過去幾天,宋若瑜會躺進棺材之中。
“南霜來了。”
人群之中不知誰喊了一聲,人們頓時都朝南霜望了過來。
那原本跪坐在棺材旁的女人聽到南霜二字后,突然站起身來,發瘋般的沖到了南霜跟前。
“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兒,你還我女兒的命來。”女人布滿血絲的眼中充滿了怨恨,她張牙舞爪的撲向南霜,活像是一個惡鬼。
南霜站在原地沒有躲閃。
就在女人的手即將抓到南霜的時候,幾名保安擋在了南霜面前。
女人一邊發出可怕的咒罵,一邊瘋狂的撕打保安。
保安沒有還手,只是盡力一面躲閃,一面牽制住女人,不讓女人傷到南霜。
幾名記者趁機圍攏過來,同時將幾臺攝像機對準了南霜。
“南小姐,對于宋若瑜同學的死,您此時懷著什么樣的心情?”
“南小姐,聽說您高中還都沒有畢業便當上了皇家學院的校長,請問您是怎么做到的?”
“南小姐聽說您上個周頒布了新的考試獎懲制度,而宋若瑜同學正是在這樣的制度下,因為學習過度猝死的,您是否考慮改變獎懲制度?”
“南小姐,您覺得您應該對宋若瑜的死負責嗎?”
記者們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
沉重悲哀的嗩吶聲夾著宋若瑜母親的咒罵和慟哭回蕩在四周。
師生們對著南霜指指點點。
棺材中的少女卻是紋絲不動,在這激烈緊張的氛圍里安靜的可怕。
南霜有生以來還是頭一次面對這樣的情形,她心里感到極度的壓抑。
她想要轉身不顧一切的逃跑,可她知道自己不能。
一旦她逃跑了,所有人都會將宋若瑜的死歸咎到她的身上,懦夫和罪魁禍首這樣的字眼將會如影隨形。
南霜深吸一口氣后,繞開記者和人群,來到了站在棺材旁的宋若瑜父親跟前。
她目光坦誠的看著男人,語氣深沉的說:“宋先生,對于宋若瑜同學的死我深感抱歉,可是——”
“是嘛?”宋志剛打斷了南霜的話,通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南霜,嗓音嘶啞:“既然如此,那你就給我女兒陪葬去吧。”
話音未落,宋志剛突然從兜里掏出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向著南霜的胸口刺來。
而下一刻嗩吶聲戛然而止,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連同宋志剛和他旁邊的棺材也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