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瑜差點忘了,裴母因酷愛蘭花,有個雅號叫“翠微居士”。
不等她回答,錢老板又道,“剛才說什么裝修不裝修,是說知味坊嗎?你這是聽誰傳的謠言?難怪好幾天沒見你來用膳。”
“年輕人,不信謠不傳謠!”錢老板搖頭晃腦。
裴瑾瑜只覺得全身發冷。
要不是確定自己的經歷是真實的,聽到兩位有相同經歷伙伴的這番話,她幾乎要認同對方,覺得自己是做了場噩夢了。
知味坊大堂一如既往地熱鬧喧囂,食客滿滿,卻莫名讓裴瑾瑜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如同置身寒冬臘月冰天雪地之中,身體更是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錢老板真會開玩笑,三月十二那天,晴空萬里,兩伙黑衣人在知味坊大堂搏殺,連縣太爺趙大人和胡捕頭都來了,你們竟說沒事發生,逗誰呢。”
“這粉飾太平的本事,比那些官老爺也不差一絲啊。”
裴瑾瑜不死心,強笑道,“大堂被打的面目全非,我記得當時胡掌柜抱頭痛哭,錢老板拉著趙大人訴苦。對,還有白掌柜,胳膊中了暗器,骨折了!”
錢老板快走一步,伸手摸了摸裴瑾瑜的額頭,搖頭對胡掌柜道:“這也沒發燒啊。老胡,你會有抱頭痛哭的一天?哈哈哈,我不信。”
反手指了指他自己,又笑,“我會拉著趙大人訴苦?”
全泰和縣誰不知道他和趙大人相看兩厭呢。
胡掌柜也跟著笑的前仰后合:“我會抱頭痛哭?誰信?反正我不信!”
裴瑾瑜雙唇緊抿,站在人來人往的鬧市浣溪街上知味坊門口,心里直發慌,眼前這一切究竟是真實還是幻覺?
沖動之下,她又作了一回死!
運轉煉神訣,裝作不在意的去觸碰錢老板。
自從觸碰云遠,寶符自動激發,她便認為只要神識足夠強悍,就能根據觸碰時間的長短來決定讀取對方記憶的多少。
盡管在云遠身上失敗了,她仍想試試。
什么,試試就逝世?呸,她不信。
然而,在觸碰錢老板后,并沒有任何畫面涌現。這意味著寶符不管主動還是被動,都未能被激發。
她又去觸碰胡掌柜,同樣失敗。
“莫非寶符不能鑒定活物?”
“那云遠是怎么回事?”
“他果然與普通人不同!”
一連串的念頭在腦中閃現。
裴瑾瑜見寶符并不能證明數日前經歷的真實性,只好歇了讓對面兩人認同的心思。
這時候她算明白了,不是這兩人撒謊,而是這兩人發自內心的不認為數日前發生的事真的發生過,似乎相關的記憶被抹除了一般。
要是真的記憶被抹除,那就不是普通手段了,而提醒對方極可能會給對方帶來危險!
想到這一層,裴瑾瑜只好干笑兩聲,拍了下腦門:“是小弟的錯,是小弟的錯!許是昨晚看了話本,把故事和現實混淆了,哈哈,哈哈,莫怪,莫怪。”
錢老板了然道:“你們這一代年輕人啊,活得比我那會可輕松太多了。我年輕的時候,每日里想的都是怎么多掙幾文錢,讓老婆孩子吃飽穿暖,哪里有工夫看話本?哎,你們年輕人的好日子我不知多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