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到達曙光村的時候已經是戌時,耳邊仍有夜風送來的隱隱虎狼嘯聲,但多了村里的狗吠。
天晚了,又沒有燈籠,到處黑乎乎一片,就連房屋也看不真切。
孔武將裴瑾瑜二人帶到一處院落。
前院很大,但除了中間通往正堂的一條石板路,兩邊長滿了齊膝深的灌木荒草,差點讓裴瑾瑜以為又回到了荒山野嶺。
簌簌簌簌。
衣衫摩擦灌木的輕響在耳邊和蟲蟻爬過時發出的聲音相仿,搞得裴瑾瑜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你想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云遠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輕笑一聲。
“愛說不說。”裴瑾瑜沒好氣的道。
剛剛好像踩到一團軟綿綿的東西,也不知是不是毒蛇。
一想到蛇,她身體一僵,除了蟑螂老鼠,最怕的非蛇莫屬。
“那就不說了。”云遠回。
領路的是孔武,被保護在中間的是云遠,殿后的是裴瑾瑜。
三人往正堂走,腳步聲疊加,硬是走出了小隊的氣勢。
但幽靜的深夜里傳來的回聲總讓裴瑾瑜感覺身后還跟著人,且不止一個。
“草泥馬。”
她無聲翕動雙唇,右手伸出中指,沖著云遠的背影豎起。
都是這家伙害的,哼。
好在這段路不長,孔武率先走進屋,又飛快點亮油燈。
隨著橘紅色火焰從油燈里升起,黑漆漆的屋子也露出真貌。
很普通的農家。
桌椅案幾都是基本款,實木所制,沒有雕花沒有鑲嵌,看著就特別沉重厚實,質樸無華。
顯然,這走的是實用路線。
茶幾上放著一套茶具,同樣質樸,是粗陶的。
不止茶壺特別大,就連茶杯也特別大,堪比裴家用的飯碗。
孔武抓起大茶壺倒了一杯放在云遠跟前:“大人,喝茶。”
云遠點點頭。
“大人,我已經讓人煮了飯燒了熱水,您用了飯就可以沐浴更衣。”
“有心了。”云遠贊道。
我呢,喂喂,還有我呢!
裴瑾瑜恨不能大喊出聲,把人護送過來,沒功勞也有苦勞吧,竟然被無視。
兩腮鼓起,跟青蛙似的。
“裴公子,沒想到你會來,準備略有不足。不過,王嬸動作很快的。”孔武解釋道。
裴瑾瑜木著臉點點頭。
孔武打量著她,忽然笑道:“裴公子,你的樣子還真像女人,嘿嘿。”
裴瑾瑜不搭理。
很快,飯菜端了上來,讓筋疲力盡的兩人用了。
沐浴更衣后,躺在鋪著粗布被褥的大床上,裴瑾瑜頭剛沾枕頭就睡了過去。
另一邊,云遠與孔武正小聲商議。
“白天你查到了什么?”
孔武:“那地方的確被人打開過,但不知為何村里的守墓人沒人發現。”
“很明顯嗎?”
孔武搖搖頭:“乍看毫無不同。我想應是那里極少有人出入,這才直到今日沒人發現。”
云遠冷笑一聲:“這說明他們并不盡職。”
孔武垂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