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見見你堂弟。”裴明堂沖兩個兒子道。
堂兄忙齊齊站起,同裴瑾瑜見禮。
這倒打了裴瑾瑜一個措手不及。
作為堂弟,主動行禮的該是她,而不是對方,這是個長兄如父的時代,小輩必須無條件服從長輩,包括同輩的兄長。
不管心里如何想,至少在表面禮儀上,所作所為該符合社會道德規則,不能給外人機會抓到把柄,否則何以立足,又何以讓人支持呢。
裴瑾瑜一邊恭恭敬敬行禮,一邊滿臉慚愧的道歉:“是小弟失禮了。兩位堂兄在京城一切可好?大哥的鑒寶術又突破了吧?二哥去了國子監,想必學業大有進益?”
裴大是庶長子,未來會管理庶務,接手家里的典當行。而裴二是嫡長子,定下了讀書入仕的目標。
如此,有錢有權,家族才能長盛不衰。
三人寒暄了好一會,比親兄弟還親熱。
裴二叔看的滿意,連連道:“正該如此,一家子血脈親人,正該如此!”
看他眼里的真誠,裴瑾瑜甚至懷疑起自己的推測,難道誤會了,對方并不是想害她?
丫鬟上了茶,三人便齊齊落座。
裴二叔話音一轉:“聽大嫂說你最近長進了,發誓要在賞寶會上一鳴驚人,讓人知道聚寶齋換了掌舵人也不會跌了聲勢?”
裴瑾瑜謙虛道:“都是自家人說著玩的,不可當真,免得讓外人笑話。”
“不過話說回來,侄子可不準備給聚寶齋丟臉。”
這話說的很自信,裴二叔只當少年意氣,初生牛犢不怕虎,并未當真,仍樂呵呵的直笑。
裴瑾瑜也想試探京城裴二叔的近況,眼珠一轉,笑問:“二叔壯志凌云,早早去京都發展,生意越做越大,遠遠不是聚寶齋能比啊。”
裴二叔一聽,果然樂了:“還可以,還可以。”
“你若是想來京城開店,二叔也歡迎。”
“畢竟是天子腳下,生意多,這一點上泰和縣的確比不上。”
裴二叔搖頭晃腦的喟嘆。
作為庶長子,裴大行事謹慎,平時有裴二這位嫡長子在,一向低調,不搶風頭,此時亦然,看著手里捧的茶盞含笑不語。
裴二哥表現慣了,聽到父親的話,搖頭表示不認可:“京中貴人多,沒有靠山,生意還真未必好做。”
裴二叔笑笑,并未因兒子意見相左而尷尬,反倒滿意的看著裴二,兒子有主見,比只會啊啊啊點頭強多了。
“二叔在京中的靠山是哪一位大人?”裴瑾瑜故作好奇的追問,“是胡大人嗎?”
大家是同鄉,天然聯盟。
裴二叔一僵,搖頭道:“你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關心這些,好好打理祖上傳下來的聚寶齋是正事。”
“哎,還是泰和縣好,做生意上下打點的少。”
裴二叔輕輕推翻了自己的結論,讓裴瑾瑜頗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