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白木蘭住的這片老城區,不乏懷有各種奇奇怪怪宗教信仰的中老年。
二十四號的張伯,他家院墻外有株三四百年的老樟樹,每年五月底,樹下總會搭起棚子。
不足五平米的空地,沒有塑像,沒有建筑物,也沒有任何遺跡。
可不止附近居民,更有很多外地居民早早趕來燒香磕頭,持續三五天的樣子。
究竟拜的什么神什么佛,白木蘭到今天也沒搞清楚,因為這些信眾總是神神秘秘的,一副你不是一路人的樣子,咋打聽都不肯透露,比搞頭條還難攻破。
那個時候,總會有一種陌生的音樂奏響,伴著鼎沸人聲,把這個鬧中取靜的地方搞得喧囂無比,擁擠不堪,跟廟會一樣。
活動期間,還有良好的后勤服務提供,比如賣素面餛飩的面攤,賣黃紙香燭的攤販。
早起趕來燒香的人們往往餓著肚子出發,燒了香拜了神后也不講究,買上一碗面或餛飩端起碗蹲在路邊就吃,哪怕空中飄揚著黃紙燃盡后的灰燼,鼻子嗅著香燭燃盡后的煙霧,身體烘烤著黃紙香燭燃燒時發出的熱與火。
想到這里,白木蘭忍不住打了寒顫,似乎又聞到撲鼻的香燭味,讓人不多想都不能。
沒法睡了!
她掙扎著爬了起來,簡單洗漱好,拎起包出了門。
一邊往外走,還一邊從包里取出根黑糖話梅棒棒糖,撕開糖衣,塞進嘴里。
當黑糖的滋味在舌尖綻放時,她微微瞇起眼睛,那雙丹鳳眼更顯修長。
“白白,這是出去吃早飯呀。”
才鎖好黑漆大門,轉身便看到了對面的張伯——她的房子是二十五號。
“張伯早,今天的早課做完了呀。”白木蘭將棒棒糖從嘴里拿出,笑瞇瞇的打招呼。
張伯已經八十九歲,看起來不過七十,吃嘛嘛香,身體倍棒,耳不聾眼不花,鶴發童顏,精神矍鑠。
有時候白木蘭甚至覺得這位老人家活到一百二十歲都有可能。
“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張伯揚揚手里的老人機,語氣有些不屑。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比不上他們當年,勤奮、敬業、一心奉獻祖國。
白木蘭笑嘻嘻的喊了聲“再會”,和張伯告辭,快步走向十五米外的面店。
已經過了早飯時間,又不是周末,面店里已經沒什么人,白木蘭點了碗爆魚面便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
剛坐下不到兩分鐘,對面忽然來了一個黑衣人。
這人黑色兜帽衫、黑色牛仔褲,黑色棒球帽,黑框眼鏡,更是捂著黑口罩。
空位到處是,偏偏要坐在自己對面,真沒禮貌!
以為又遇到覬覦自己美貌的蒼蠅,白木蘭剛要發火,讓對方見識一番現代女性的不羈,卻發現這人很眼熟。
“!!!”
他不止一次為她的新聞獻身,為她的聲名遠揚做出巨大貢獻,而她更是一次又一次的在長鏡頭里將他從頭看到腳,估計他臉上的每一根汗毛她知道的都比他本人清楚。
冷靜,他不認識你,一定是巧合!
白木蘭垂下眼眸,無意識的撕扯著餐巾紙,唯恐將眼里的震驚泄露出去。
“咳,咳。”黑衣人清清嗓子,以拳捂嘴,“白木蘭,你好樣的!”
白木蘭猛然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一雙丹鳳眼差點瞪成貓眼。
不過,嘴巴卻不服氣的嘲諷一笑:“呵。”
汪昊怒視:“看到我被人戴綠帽子你是不是特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