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過去寬慰了幾句:“家里添新丁,這是好事,你要當爹爹了,更是大喜事,你該想想用怎樣的姿態面對你的孩兒呢?總該笑一笑吧?”
許蘇娘也走過來勸說:“對呀,大夫不是說她還在歇著嘛,你是孩子他爹,你得振作些,宴晏還需依靠你呢。”
許文采只是點了點頭,走到一旁的墻靠著。
許煙和許蘇娘還想說些什么,清暉過來站在她們面前搖了搖頭。
許煙只好小聲轉移了話題:“月月回去了?”
許蘇娘點頭:“我讓樂樂她們一同送她回去了。”
“怎么來的這么久?”
許蘇娘看了眼許文采,拉著人走到另一邊說。
原來醫館的伙計先是跑去許府,大家吃飯還沒回去,許府沒有一個主事的人,許府的家丁忙不停迭地跑到聚香樓去找人,醫館的伙計先回了醫館。
家丁情急,但是忘了問是哪家醫館,等清暉帶著大家來到這里時,這樣一來二去的,時間就耽誤了。
一一
緊閉的門從里面打開,老大夫出來,門又合上。
大家聚過去,老大夫的額頭有些細汗:“血是止住了,但是胎兒在里面呆不住,需現在就得喝催生湯催產。”
許文采急促開口:“我夫人受得住嗎?”
老大夫深情凝重:“受不受得住都得現在就生,不然大的小的都保不住。”
許煙見許文采搖著頭要開口,掏出荷包遞給大夫說:“都聽大夫的,請大夫務必用最好的藥。”
老大夫拿著荷包下去配藥,很快端了一碗褐色的湯藥進去。
門再次合上。
不可幾個呼吸,里面就想起來動靜,起先是虛弱的悶哼,漸漸的聲音變痛苦嚎叫……
產房外的人只能隔墻觀望,心神不寧地干著急。
一聲一聲地,把人的五臟六腑都一片一片撕裂了下來。
長長的一生‘啊’以后,一切又回到平靜。
出來了?
大家又聚在門口,門從里面打開,是老大夫,手里端的是更深紅的血。
許文采忽然往后倒了一步,清暉伸一只手抓住了他。
老大夫沒有功夫與他們說話,倒了血水,換了一盆熱水進去。
很快又出來,依舊是血水、
里面依舊是沒有動靜。
外面已經全面漆黑,無燈光無影更無風。
看著一盆盆觸目驚心的血紅,大家的臉色轉青變白,就連精氣神似乎都跟著被倒走。
沒有人敢說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許文采的額頭青筋冷汗爆出,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全身都在顫抖。
許文水見了過去給他支撐。
不知換了多少血,在無窮無盡的靜寂中,那一扇門終于在合上了以后,不再打開。
一會終于響起了歇斯底里的嘶吼、
許煙有一瞬竟覺得這聲音聽著安心……
里面的慘叫聲從有力變的無力,大家的心,再一次揪在一起。
隨著一聲洪亮的嬰兒啼哭聲,那難捱的聲音終于結束。
許煙靠在清暉身上,輕輕地笑了。
一一
韓夫人抱著孩子出來,如釋重負:“是個女娃子。”
許煙湊過去看,好小全皺在一起,比當初的小家順還要小,心不由地變得柔軟。